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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更不過浮雲罷了。”
粉衣揚眉:“若你真如此想,為何不敢調轉馬蹄,一食天府這棵回頭草?不是怕掃不了自家門前雪,而是擔心,管不了天府瓦上霜吧?”
方諸一凜。
粉衣見狀甚歡,繼續微笑:“看來先生的功夫不曾白費,我蛇魔也有戳中方諸上仙心頭肉的一天!”
語罷仰天長笑,長鞭一揚,驅輦離去,妖嬈四照,一路遺香。
方諸巴巴望著紅粉身影行遠,融入滿城暖香不見了,心底猶自火燒油煎。
進門時遇到小狐狸,見他又指揮著人往府裡抬這樣搬那樣,偌大一個宅子搞得洶若鼎沸雞飛狗跳,也沒如平常那般感到耳朵疼。昏昏默默回到臥房,呆坐於床上,直到暮色漸濃,鶯啼漸隱,他忽的想起什麼,一頭栽進書房東翻西找。
身後吱呀一聲,似是門扉開了,少頃,幾點跫音傳來,方諸頭也不回地道:“你有沒有見過我那把團扇,空雨?”
等了良久,後頭一片靜默。
方諸手中一頓,兀一回頭,先是看到一雙淡粉蓮鉤,一奇,視線上挑,再看到一雙溶溶洩洩春水眸。
嘴一張,自此愣住。
“上仙。”熟悉的音容。
方諸將唇合攏,慌忙起身,扇了扇往外飄的揚塵,衝來人乾乾一笑:“我現在是允梓墨,以後也是允梓墨,往昔稱謂與縟節,蓮舟……明嫣你儘可拋諸腦後。”
蓮舟覥然垂眸:“上仙,江水為竭,蓮舟永遠是你的追隨者,你亦永遠是蓮舟的主子。今日縱迫於局勢,你我如此一為……”
“迫於局勢?”方諸覺得自己已然變成傻帽,“我是木已成舟,不可扭轉,你,你又何出此言?”
莫非,是被王母收買了,專程下凡來整治我的……
天誒……
“上仙……”一聲低喃,蓮舟腦袋埋得更深,撅撅嘴,抬眼定定地看著方諸,“其實,我也變成凡人了……”
☆、第卅四篇
吃黃連長大的人不知何為苦,養在籠子里長牙的兔子不知何為虎,像方諸這樣捱過太多天雷的人,已不知世間何事堪稱奇物。
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吉公子,因在秦府閒著無聊,大晚上的過府來送拜帖。進門後見了新送來的幾樣珍寶奇玩,即視若己物地手不能釋;瞥到案上疊了幾盒雨前,便逕自取了紅爐茶具,恬然煮茶吟詩;見了月亮,又拉著方諸來到中庭,擺上筆墨紙硯長木幾,作畫寫詞……
如此一朵奇葩,方諸也已是見怪不怪了。
女眷不便見客,蓮舟被置諸客房暫憩,方諸整整衣襟,親自侍候吉昭這尊大神。月光下,他瞧著吉昭筆下那張花鳥圖,見荷花是荷花,白鶴是白鶴,又唸到無事不登三寶殿,吉昭定是有事要求他,說不定還是秦飛卿的事……便隨口道:“睡蓮富貴,雪鶴野逸,吉兄筆致甚是精緻。”
吉昭淡然一笑:“允兄過譽了。塗鴉之作,不足稱道。”
方諸笑道:“是吉兄過謙了。花鳥畫中,徐黃兩派各有長短,吉兄卻是集兩家之長,運筆傳神,墨韻清迥,怎一個妙字了得?”
吉昭擱筆,意甚自得,回望他道:“初次見面,便覺允兄氣度過人,想不到,允兄竟對水墨之道也頗有研究。”
準你有錢公子玩物喪志,就不准我寒酸少爺濫竽充數?
方諸覥然一笑:“慚愧慚愧,不才不過略懂皮毛,於道一字,怎敢自詡?我看吉兄落筆,花鳥生動,處處有情,當是有感而發,然畫中卻並非眼前物。不由得想,莫非吉兄,是暗鋒略張,玄機妙藏?”
是看上了荷花池的主人秦飛卿,卻苦無門路,想要我這個傳聞中的知交好友,牽線搭橋吧?你在秦府這幾日,還真是收穫頗豐……
方諸說完,精神抖擻地等著吉昭守護自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陰謀。
吉昭眼中果然一亮。
方諸剛一嘚瑟,吉昭忽然胳膊一伸,抓住了他的雙爪……心中一驚剛覺不妙,吉昭潸然道:“允兄……伯牙琴技妙絕天下,已臻極品,知音也只一個鐘子期。吉昭何德何能,有生之年,竟能遇上你這般知己!”口吻激動,眉間方才尚存那絲倨傲,亦褪得一乾二淨。
咳,還道你是狗急跳牆,原來只是悶騷自抑……
方諸乾笑著甩甩手上的爪子,沒掙脫,只得道:“吉兄言重了,在下不過是坦言心中困惑,還望吉兄你撥開雲霧呢。”
吉昭瞅瞅左右無人,爪子抓得愈發緊了,囅然道:“那又何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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