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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走向最後全面的崩潰。
所以,後來有人替清廷感慨,說是“早知辛亥武昌事,不如饒了譚嗣同”。這當然沒有什麼後悔藥可售的了。到了宣統的末年,他們即使捉住了汪兆銘,那個直接埋炸彈向攝政王索命的人,也在無形的巨大壓力下保其性命,不敢再次上演菜市口的血案了。然而這個時候,也只能道一聲嗚呼晚矣!他們也並不是非要吃了罰酒才舒服,而是蠻橫愚蠢,不具有起落裕如的大智慧。
譚嗣同的代表著作《仁學》,可謂維新派的第一部哲學著作,他以為社會變化的根源在於事物的“好惡攻取”、“異同生克”。“仁”的精神實質是“通”,“仁——通——平等”乃是萬物發展的規律。什麼是發展規律的阻礙呢?就是君主專制所造成的“慘禍烈毒”和三綱五常對人性的摧殘壓抑。專制綱常禮義無非是獨夫民賊用作統治的工具,特別是君臣一倫,更是“黑暗否塞,無復人理”。所以到了變法最後的緊急關頭,譚嗣同夜訪袁世凱,要袁帶兵入京,除掉頑固派。袁世凱假惺惺施以緩兵之計,轉身趕回天津,向榮祿告密,隨後慈禧連發諭旨,捉拿維新派。譚嗣同聽到政變訊息後,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還多方活動,籌謀營救光緒帝。但措置不及實施,計劃均告落空。在這種情況下,他決心以死來殉變法事業,用自己的犧牲向專制頑固勢力做最後反抗。
關於改良、立憲派與革命派的辯證關係,孫中山先生在1904年和海外華僑談話中有精確的總結。他論證中國人民稟有民權自由之性質,進而說,“推彼(改良派)之意,必當先經君主立憲,而後可成立憲*,乃合進化之次序也;而不知天下之事,其為破天荒者則然耳,若世間已有其事,且行之已收大效者,則我可取法而為後來居上也”(《孫中山年譜長編》305頁)。
事實上,在變法失敗一個多月後,日本志士極力促成改良派走上革命道路,與中山先生合作,康有為卻避而不見。中山先生對之興趣不是很大,但對其亡命海外的處境深表同情,總想給予幫助。當時亡命海外的維新志士,也是譚嗣同的摯友的畢永年等人,則慨然與康有為絕交,轉而拜謁中山先生,加入興中會。
孫中山與康有為,政見迥異。康氏始終持保皇觀點,與同盟會主張格格不入。梁啟超有所不同,變法失敗後他避走日本,在與孫中山等同盟會黨人往還、論辯中,思想逐漸發生變化,至張勳復辟,他與康有為就在政治上分道揚鑣了。晚年他向他的學生談起譚嗣同,陷入深切的懷念之中,承認就已發生的西方史來看,革命沒有不流血的。而譚嗣同的授首,乃是中國革命流血的另一種開始。
康有為上書上上了癮
康有為的家族長輩“剿滅”太平天國有功者很多,榮歸故里,給童年的康先生影響甚大。他在11歲的時候就有了朦朧的政治抱負。
他的叔祖康國器在南海縣銀塘鄉修築園林,大購藏書,有為得以博覽群書。他十五歲時,第二次應童子試,仍不售。十九歲,應鄉試不售。但他這時候寫的文章已經縱橫捭闔,大有澎湃之勢。二十二歲時,他因苦悶一度入西樵山學道,然後一直讀書,研究不輟。二十五歲時取道天津入京,應順天鄉試又不售。回程在上海親見租界及街道之繁華,瞭解西方的興趣大增。
康先生二十九歲時,透過他人向兩廣總督張之洞建議,開局翻譯西書,有意介紹泰西政治制度。他批評從前傳教士所譯之書多為軍事、醫學之類,以為那屬於本末倒置的不切之學,惜事未成。三十一歲赴京應順天鄉試,仍不售,改以書稿傳播形式上書,提請變成法、通下情。書未上達,而影響不小,此所謂布衣上書。沈曾植、翁同龢等人支援他上書,而另一批官僚如許應騤、李文田等則竭力反對,在京的廣東同鄉甚至有提議將他驅逐出境的。而屠仁守因為幫助他起草文折,竟被慈禧太后革職永不敘用。
三十二歲的時候,他四處遊歷,遊覽江南諸名城,繞道武漢。1890年,即他三十三歲的時候,梁啟超等人來從他問學。
1894年他三十七歲了,那時孫中山忙著在檀香山籌組興中會,康有為卻忙著同他的學生梁啟超一起入京參加會試。七月份,給事中餘聯沅提請焚燬康有為的《新學偽經考》,兩廣總督李瀚章下令,康有為將該書自行焚燬。
1895年,他三十八歲,因《馬關條約》之簽訂,激起人民抗議。康有為派梁啟超在應試的各省舉人中鼓動聯絡,聯名上書皇帝,要求拒批這個條約,上書內容為“拒和、遷都、變法”三大事。此第二書就是“公車上書”。因聯絡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