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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化,如有些人受訓練當屬員,其他的人成為高
級官員隨從人員中的刑名或錢糧幕友。例如李鴻章的幕府中保持許多額外的
專家。這類專門化常有地方基礎。這樣,來自浙江紹興的學有所長的人,以
當刑名師爺的本領和在京城獲得書辦職位而成功,尤其著名。①也有一些紹興
家族管理寧波商人擁有的錢莊而致富。
更帶根本性的職責的改變始於條約口岸,在那裡洋務專家、買辦、條約
口岸創業者和西方式專門人才形成小規模的城市資產階級;作為民國時期軍
事家的先驅,受過教育的軍官出現了;教會學校和中國的新學堂開始培養儒
家框架之外的城市知識分子。舊的各種名流階層的分裂和再確定,民國時期
仍在繼續。其實晚清的各種名流從來不是同質的,他們如今不僅按地區,而
且按職業而更加分裂了。新的差別漸次在中心地區和邊緣地區的名流之間出
現,一如城市名流和鄉紳之間的差別一樣。武裝力量常常是農村名流地位的
更重要的支柱。的確,在某些軍事化的農村地區,地方名流幾乎限於控制民
團的人物;②而在中心區域,財富多半仍與武裝分離。已不再有可以用功名或
財富的單純標準限定的大體上一致的名流階層。
名流分化,伴有組織上的多樣化。隨著中國與現代國際社會更多的接觸,
中國的城市生活也經歷了名流管理的不遜於國外的事業的發展——以蒸汽和
(或)電力為動力的製造業、運輸和通訊,流通資本、勞動力和意見的更開
放的市場,社會管理事業(教育、公共衛生、警察、災害控制、司法行政),
乃至政治活動。中國城市名流吸收他們認為有用的西方辦法,以革新和加強
中國類似的、可能是歷史悠久的事業。
這些趨勢是在 20 世紀第一個 10 年攻擊儒家社會價值觀的背景下出現
的。這一攻擊由城市知識分子領導,是對家庭專制全面挑戰的一部分,而以
解放婦女和青年發難。
婦女已慢慢獲得較高的地位,並能參加比正統道學家所允許的廣闊得多
的活動。16 世紀以來,名流家庭裡受過教育的婦女數量不斷上升。19 世紀和
20 世紀的浙江地方誌記載了婦女的公益捐獻;某些名人傳記表明,她們在家
庭事務和地方事務上都起強有力的作用。比較貧窮的人家的婦女比名流婦女
起著更有決定性的經濟作用,在家庭以外也更為活躍。19 世紀初,婦女在海
盜船上戰鬥,有時還指揮海盜船。她們在異端教派中佔有領導地位,並參加
暴亂。珠江三角洲經濟獨立的女織工建立了她們自己的組織,甚至終身不嫁。
到 19 世紀末葉,對婦女的限制甚至在富裕家庭也慢慢鬆弛下來,但是,
婦女在戶內而不是在戶外從事適當活動的社會習俗,仍然是阻止她們擔任公
職的不可逾越的障礙。衝破這一種障礙的動力來自國外。傳教士提倡開辦女
校,反對纏足。外國的觀念和事例提供了婦女社會地位的新形象,民族主義
和自由的理想提供了理論基礎。梁啟超在 1896 年著文譴責這一窒息中國婦女
① 肯尼思?福爾松:《幕友、幕賓和幕僚》;寇爾:《紹興派系:清代末葉的一個垂直行政派系》,《現
代中國》第 6 卷第 3 期(1980 年 7 月),第 317—326 頁。
② 見艾愷:《轉變中的鄉村名流:中國文化危機與合法性問題》,《遠東研究中心 論文選》第 3 集(1978—1979
年),第 218—275 頁。
的罪行,是最早的這類文章中的一篇。反纏足運動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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