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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19 世紀中葉,一些人開始顯示出兼有商人和士紳的特點,把學術和商務結
合起來,擁有較高的功名,而積極從事商務管理,並顯示出願意離開升遷無
望的官宦生涯,以求取實業上更廣闊的發展機會。在像浙江和江蘇絲產區那
樣的經濟發達的地方,學者們不能抗拒被引誘進生產或貿易活動中去。①這種
紳商的融合現象因 1905 年科舉考試製度的結束而成定局,不可避免,科舉考
試的結束使教育對有錢交付學費的人更為開放。這一變化造就了界限更廣、
更開放的上流社會——它隨時可以接受社會流動,但是又能很好地作為一個
階級來維護自己,因為它能利用不同的收入和地位的資力。
名流的社會範圍放寬,他們指導的社會組織也隨之增加。最明顯的是行
會和同鄉會館。雖然這類組織的歷史可追溯到幾個世紀以前,但是,它們在
清末大大地發展起來,以適應在外鄉生活的商人、工人和工匠的廣大群體的
需要。①做生意賺得的錢,常常用來資助其他的社會組織。新致富的家庭繼續
為慈善事業提供資財,直到 20 世紀。士紳們負責管理修堤、義葬和其他社群
團體。由商人、士紳和寺廟管理的公益會社,在 19 世紀後半期顯著增加。當
出現叛亂之時,或在長期動盪不安的邊緣地區,民團和自衛隊超過了士紳管
理民事組織的影響。士紳的這些多方面的組織能力,不僅幫助他們保持其在
農村社會的地位,而且保持其在官場的地位。②
當商人和士紳正結合成更廣泛的單一上流階層時,出現沿著不同方向分
裂的跡象,終致產生新的階級結構。在 18 世紀和 19 世紀初期,越來越多的
學者-士紳已轉入仕途以外的人生道路。在清朝最後幾十年間,教育的普及加
速了這一過程。有資格的人實在太多,無法盡數授以政府職位。有些富有的
青年人變得懶散或耽於文學消遣。不太富裕的功名不高的人,可能在地方上
與衙門小吏中的貪汙分子勾結營生。但是,也有不謀仕途,嚴肅而值得尊敬
的人。一個早期的例子,是 18 世紀在長江下游發展起來的學術界——這些人
專心致志於嚴謹的學術,從事研究和書院教學,靠民間的贊助人或封疆大吏
給予的薪俸為生。新建立的以高學術水平為目標的書院,使他們有了一個穩
固的基地。職位由督撫任命。這樣的職位,有抱負的學者極為珍視,刻意求
之。藏書家擴大了藏書規模,推動了書籍印刷,從而促進了印刷業。這一學
術階層有其自身的生活方式,不以科舉考試為目的,也不追求官職。③
在 19 世紀,特別在後半期,士紳董事會也成為一種可供選擇的主要謀生
① 關於名流融合的一般情況,見巴斯蒂…布律吉埃:《社會變化的潮流》,莉蓮?李:《中國絲綢貿易》第
106 頁引用了(浙江)石門地方誌的評論。商紳融合的情況反覆被提出,如,肖邦齊:《四川地方名流的
構成和作用》,《清史問題》第 2 卷第 10 期(1973 年第 10 期),第 11 頁和各處;蘭金:《城鄉連續性》,
第 83—84 頁。路康樂:《中國的共和革命:廣東個案,1895—1913 年》,第 82、93、174 頁強調了繼續
存在的差異。
① 見何炳棣:《中國會館史論》。
② 關於這種傾向的更多論述,見本書第 7 章《名流在地方政府中的作用》。
③ 本傑明?埃爾曼:《新儒學闡釋:中華帝國晚期長江下游的學術界》(賓夕法尼亞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1980 年),第 166—261 頁;和埃爾曼:《從哲學到語言學:中華帝國晚期的思想和社會方面的變化》。
之道。和知縣的活動一樣,董事的活動常常是多方面的,但有些人專門擔任
管理水利之類的職責。管理宗族財產成為又一種相當好的施展行政才能的機
會。富商或投資者常常僱用執事來管理私人商號。
在官府範圍內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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