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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00
人購買船票從上海到寧波。20 年以後,這些數字約增加一倍;而到 1910 年,
有寧波旅客 467000 人到上海,470000 人從上海回寧波。即使考慮到原乘帆
船的旅客改乘輪船,這些上升的數字也能說明,有更多的人在流動。①
這種種人口流動,首先,超出了政府的控制能力;其次,影響了全國各
地。與世隔絕的村莊越來越少。到城市尋找工作,不一定透過逐步上升的城
鎮等級制的市場結構;農村剩餘勞動力直接流向城市,形成新的聯絡渠道,
而城市商人則與農村關係更為密切——為農村手工業供給原料,購買農產
品,並像其他富裕的城市居民一樣購買農業土地。
第三,這些人口流動影響了社會結構。城市工資勞動者,不論男女,在
他們的鄉村家庭裡有了新的重要地位,因為他們增加了家庭收入。與此同時,
逃避農村貧困而外出,意味著始料所不及的流離失所、家庭破裂、賣妻鬻兒
和受人擺佈。我們無法描繪他們趨向貧困的簡單過程。但是,在一些租佃率
高的地區,租約每每對租佃人不利。例如,19 世紀 90 年代在廣東東部,農
民在壞年景要承擔更多的風險,也很少有減租的權利。到了 20 世紀 20 年代,
一些農民僅按照一年的口頭協議租地耕種,毫無保障可言。在長江下游,租
局在辛亥革命後遍佈各地,押租逐漸普遍,短期出租增加。政府政策前後不
一,有可能增加關係緊張,如在浙江,1927 年透過減租條例,然後又宣告無
效。①同時,暴力活動增加和民眾流動,兩者都削弱了從前由庇護人-依附人
關係和村社網路所提供的保護。
不穩定不宜於數量比較。然而,我們注意到,19 世紀中葉的社會動亂是
在人口激增、通貨緊縮、政府資助的主要水路運輸和河防以及抗災系統毀壞
失修的時期出現的。在清代最後 10 年和民國初期,經濟膨脹和改革又進一步
誘發了社會的不穩定。在民國的後半期,因經濟困難和戰爭而導致的不穩定
越來越頻繁。人人的生活都更少保障。
傳統名流的融合和分裂
在商業化導致商人與有功名計程車紳之間的正式區別最終消失時,名流群
體也開始變化。這兩個群體的融合,以清末出賣功名為標誌。富有的廣州行
商老闆、江蘇與直隸的鹽商和山西的票號主人,在 18 世紀買得功名而享有很
高的社會地位。在 19 世紀,任何一個城市的許多商人,很可能都不是本地人,
所以和本地士紳截然不同,但是,這兩個群體在家鄉卻融為一體。做生意從
來得不到一流學者或高官的聲望,但它至少同樣是一條生財之道。把商人吸
① 大清海關總稅務司:《貿易報告》,1882 年,第 270 頁;1900 年,第 374 頁;1910 年,第 525 頁。
① 關於廣東,見馬克斯:《華南農民社會與農民起義》,第 338 頁。關於長江下游,見佈雷德利?蓋澤特:
《權力與社會:國民黨與中國江蘇省地方名流,1924—1937 年》(弗吉尼亞大學,博士學位論文,1979 年)
第 94—95、101、189—193、213—215 頁。關於浙江農村改革,見諾埃爾?邁因納:《浙江:國 民黨在農
村改革和建設方面的努力,1927—1937 年》。關於除戰時非正常狀況下的農民生活水平沒有下降的看法,
見馬若孟:《中國的農民經濟:1890—1949 年河北和山東的農業發展,1890—1949 年》,第 292—295 頁
和各處;又見本書第 5 章(邁爾斯著)。
收進統治階級的證據不容置疑。
子孫繁衍的大家庭成員,通常走不同的成功之路,兄弟各有所長,或做
學問,或經商,或管理產業。如在管理活動中的合作一樣,宗族紐帶模糊了
紳商之間的區別。這種結合的意思不只是指商人購買功名或官吏投資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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