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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的貿易,與中亞(浩罕)在喀什噶爾的貿易,以及與英國人、美國人和歐
洲人在廣州的貿易,都成功地受到限制和控制。19 世紀以前,只有從東南亞
到廣州和廈門的貿易,由於掌握在中國人而不是掌握在外國人手裡這樣一個
簡單的原因,被排除在朝貢體系之外。
像清朝對中國的統治一樣,清帝國由複雜和熟練的制衡系統維持。例如,
以當地的酋長、僧侶和部落王公為一方,與以中央政府的將軍和官員為另一
方之間,地方政壇內部的僧俗名流之間,清朝中央政府的文武官員之間,以
及地方貿易歲入與軍費之間,都存在這種制衡系統。只有當以外國軍事力量
為後盾的國際貿易在邊境上增加時,帝國才開始土崩瓦解。沙俄在中國北部
和西部,法國和美國在中國南部和東南的商業、政治和軍事的推進,是最著
名的 19 世紀帝國主義的傳奇之一。②不久日本蠶食了東部和東北。
清朝對蠶食的反應的某些模式,或許可被視為一切圍繞帝國邊界。首先,
清朝的邊境貿易從屬於戰略利益,因為在歷史上中央政府對亞洲腹地邊界的
控制,對中國中心地區的安全曾經是必要的。外國商人儘可能地被限制在邊
境的商業中心裡。因而 17 世紀 90 年代俄國人被趕出滿洲,1727 年後被限定
在恰克圖貿易,偶爾才有商隊被允許前往北京。①同時,因為 19 世紀早期英
國與廣州的貿易增加,清朝沿用不久前在中亞行之有效的各種辦法進行幹
預。一個外邦浩罕在喀什噶爾的貿易,曾引起外國商人的要求和一場由宗教
反對派領袖領導的聖戰。結果是清朝在擊退了浩罕對喀什噶爾的入侵後,謀
求穩定;他們向外國商人支付賠償,並接受浩罕代表們的一種治外法權,這
些代表監督他們的商人在喀什噶爾的活動,因此貿易在穩定的基礎上繼續進
行。1835 年的這種中亞解決方式,與 19 世紀 40 年代廣州最後解決方式的相
似太令人驚訝了,不可能是純粹的巧合。②
其次,當清朝沿亞洲腹地和東部沿海兩段邊界的政權結構開始瓦解時,
它發現它的軍事防衛能力遠遠不夠,所以需要用租界和擴大貿易來羈縻外國
人。這再次令人想起充分成熟的懷柔蠻夷的各種方法。鴉片戰爭以後,清朝
① 見約瑟夫?弗萊徹:《1800 年前後清代的亞洲腹地》,《劍橋中國史》第 10 卷, 第 2 章。
② W。L。蘭格:《帝國主義外交:1890—1902 年》仍是這方面的名著。
① 馬克?曼考爾:《俄國與中國:1728 年以前的兩國外交關係》。
② 見《劍橋中國史》第 10 卷第 7 章(約瑟夫?弗萊徹文)
沿襲了明代早期的政策,第一,承認一切與中國交往的國家;第二,對這些
國家一視同仁。③當中央政權衰弱時,中國確曾習慣於平等主義的對外關係。
④這種長期政策,在北京接受了 1843 年英國附約中的最惠國條款後付諸實
施。清帝對禮儀上的至尊地位的要求,即朝貢制度,依然懸而未決;由於 1860
年後新皇帝尚在沖齡,外國公使在他面前行叩頭禮的問題只能推遲到 1873
年去解決了。
這當然不是中國第一次被迫從軟弱的地位實施對外政策。在這種形勢
下,長期形成的戰略是嗾使一個侵略者去反對另一個侵略者。幾乎在美國和
法國的地理位置尚未弄清以前,廣州管理蠻夷的官員就尋求他們的幫助來制
止英國的侵略。後來,例如李鴻章在制止日本、俄國和法國蠶食的各種努力
中,一再試圖得到美國的調停和外交幫助。在 1894 年英國未能幫助反對日本
後,李鴻章轉向俄國。“以夷制夷”是貫穿近代的主要戰略。①雖然中國人認
為有必要放棄中國中心主義,但利用一種外國勢力去反對另一種外國勢力的
思想是容易沿襲的。它與西方的均勢觀念有異曲同工之妙。
1860 年後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