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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在這樣
的一種文化中,毛澤東主義的這一趨向,的確會構成一場第二次文學革命。
從這個角度看,江青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領導革命樣板戲的出現,無疑是
毛的文學激進主義的合乎邏輯的延續。
但是毛澤東在廢除書面形式方面並未完全成功。小說寫作作為左翼一種
主要的文學表現模式,是在 30 年代早期開始的。它的強勁勢頭在 1945—1949
年這段時期,被有創造力的作家們沿著更加無產階級化的方向向前推進,尤
為突出的是丁玲、周立波和歐陽山,他們似乎已經轉向蘇聯社會主義現實主
義小說的中文譯本尋求指導了。如夏志清所說的那樣,“他們以標準的社會
主義一現實主義的方式,而不是以回到‘民族形式’的方式,歌頌在共產主
義下的土地和人民的變化”。②但是延安講話的影響也是明顯的。因此,結果
充其量是有利也有弊。丁玲事件是一個最有啟發性的例證。
丁玲大概是轉變為左派浪漫作家的最好例證了;同時她也是延安最有名
望的作家。她的一些較好的故事,如《新的信念》(1939 年)和《我在霞村
的時候》(1940 年),是延安座談會前創作的。①這兩篇故事都描寫了農民
對日本侵略的反抗,而丁玲使她筆下的鄉村人物,尤其是後面一個故事的女
主角,充滿了成熟的尊嚴和人性,具有 30 年代左翼小說的最佳傳統。在延安
座談會——部分地是為了批判像丁玲這樣的作家才召開的——之後,據說她
“捲入了從整風運動中吸取教訓的大潮”。②她不再寫小說,只寫報導性的作
品——她在農村群眾中實地工作的記錄。最後在 1949 年,她的長篇小說《太
陽照在桑乾河上》得以出版,並在 1951 年贏得了“斯大林文學獎二等獎”。
丁玲曾構想用一部三部曲小說來表現土地改革的過程,其中《桑乾河上》
② 在 1945 年出版的趙樹理短篇小說《李家莊的變遷》中,口頭成分大多被刪去。 然而,夏志清認為這部
小說仍是“他的作品中最可讀的一部”。見夏志清: 《中國現代小說史》,第 483 頁。
① 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第 2 卷,第 123 頁。關於延安時期(文藝座談會以 前和以後)短篇小說和報
告文學選集,見丁玲等:《解放區短篇創作》。在詩 歌方面,除民歌外,創作量更少。何其芳停止寫詩去
寫報告文學作品。見麥 克杜格爾譯編:《夢中的路:何其芳詩文選》,第 173 頁。
② 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第 472—473 頁。
① 後一篇小說的英譯文見劉紹銘、夏志清、李歐梵編:《現代中國短篇小說和中 篇小說》,第 268—278
頁。
② 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第 2 卷,第 123 頁,關於丁玲寫作的全面分析,見 梅儀慈:《丁玲的小說—
—中國現代文學中的思想和敘事》。
只寫了最初階段的“鬥爭”。第二和第三部分——關於重新分配土地與武裝
農民——一直沒有寫出來。這個宏大的計劃,看來可能是丁玲對她獻身於中
國共產黨和社會革命事業的最終陳述。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正是這第一卷的
成功導致了她最終遭到清洗,罪名之一是她是“一本書主義”的作者。
《桑乾河上》作為一部小說,堪稱是一次雄心勃勃的試驗。它展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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