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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含
意(特別是按照周揚的權力主義的解釋),而不是由於理論上的錯誤。魯迅
表示他從來不認為這兩個口號是相互對立的;他的看法是“民族革命戰爭的
大眾文學”這一說法“意義更明確,更深刻,更有內容”。它能夠補充和糾
正“國防文學”這個口號的含混之處。在一篇訪問記中,他宣佈“民族革命
戰爭的大眾文學”可以作為一個“總口號”,在這個口號之下,也可以允許
“國防文學”等其他策略性口號存在。茅盾複述了魯迅的論點,但給它一個
更加穩定的焦點。他解釋說,“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應當是左翼作家
創作的口號,而“國防文學”可以作為表徵所有作家之間關係的一面旗幟。①
魯迅的新口號當然是中共的領導者們始料不及的。但對這樣一位顯赫的
“同路人”的徹底表白又不得不予以尊重,否則更多的指責將意味著公開承
認統一戰線的失敗。這顯然是除周揚以外的黨的其他領導人所得到的結論。
① 林淙編:《現階段的文學論戰》,第 334—349 頁。
① 林淙編:《現階段的文學論戰》,第 315、342 頁。
早些時候,在 1936 年 4 月,馮雪峰作為來自延安的中共的聯絡員已回到上海。
他沒有與周揚聯合,被舊日師長的論點所說服,並選擇了魯迅的立場。魯迅
發表反駁徐懋庸的長文以後不久,馮寫了一篇最猛烈的批評周揚的文章。他
在文中重複了茅盾和魯迅率先提出的指責,即周揚的高壓獨斷傾向導致了對
其他作家“關門”的有害宗派主義。馮指責說,周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
為他在“國防文學”與“漢奸文學”之間,強制推行一種先聲奪人的二分法;
這與三年前他在“第三種人”的論爭中,機械地將所有“非無產階級文學”
排斥為“資產階級文學”的作法如出一轍。依照馮的判斷,周最嚴重的錯誤
是他拒不關心要求“創作自由”的呼聲。“在三年前,……沒有積極地聯合
各派為創作自由而鬥爭,沒有最大限度地在批評上承認‘創作自由’,當然
是錯誤,即在三年後也應當承認的”。馮總結說,在這個迫切需要動員所有
作家投入抗戰的時刻,周揚強加規約性‘條件’的作法“大大縮小了抗日的
戰線”;而他無視創作自由的論點,清楚地顯示他已經習慣充當“土皇帝”
的角色了。①
然而,馮雪峰在這場對周揚最囂鬧的指責中流露出來的個人怨恨,在黨
代表的處理權上反映並不良好。據夏濟安說,馮在上海處理不當使他受到中
共的審查(他最終於 1957 年遭到他的老對手周揚的清洗)。但是中共的領導
人之一陳伯達,感到文學界兩個口號的爭鬥應該休戰。他仍肯定“國防文學”
的有效性,但同時承認“對於這個口號的態度並不一定要大家一致”(這給
周揚一個輕微的挫折)。出於對魯迅觀點的尊重,陳對另一口號給以同等的
頌詞。陳在一篇圓通的綜述中宣稱,“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應當屬於
國防文學的“左翼”,因為它是“國防文學主要的一種,一個本質部分,同
時也是國防文學的主力”。②
可以說,兩個口號之爭是在 10 月初(魯迅於 1936 年 10 月 19 日逝世前
不久)正式告終的。當時包括茅盾、魯迅、郭沫若、巴金和林語堂在內的 20
名作家(周揚派缺席引人注目)簽署了一份聯合宣言,號召所有作家——不
分新舊、左右,為了“救國的目的”組成統一戰線。兩個口號都未被提及,
但是由魯迅、茅盾、胡風和馮雪峰大力倡導的創作自由的原則最終得到確認。
① 《中國現代文學史參考資料》第 1 卷,第 567—575 頁。
② 《中國現代文學史參考資料》第 1 卷,第 561—564 頁。夏濟安:《黑暗之門: 中國左翼文學運動研究》,
第 125 頁。
文學創作與社會危機
一系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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