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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真誠的幼稚病”,相信我的“幼稚病”也會付諸後來者的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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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2)
我無意用我的訪談記錄一代人的光榮與夢想,只想在和前輩們的對話中,留下每個人飽含溫情的笑聲和淚影。重構歷史世界非我所長,還原歷史細節也是難事,我也不認為透過我越來越多的訪談就可以彙整合一代人“群體”的精神。現實世界裡以群體的名義壓抑個人的現象綿綿不絕,使我對獨立的“個人”更為珍視。尊重個人,追求自由,容忍多元,是我和前輩們毫無代溝的共鳴。在我的訪談錄裡,“大家”是你我身邊的平常人。我不相信完人,也無緣拜聖人,只是幸運地訪問過有情有趣的文化人。
陳樂民 資中筠:美國與歐洲文明一脈相承(1)
維也納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奧地利那時候屬於英、美、蘇、法四國共同佔領,所以有蘇佔區,有西方國家的佔領區,光是維也納就分成幾塊。那時候社會主義國家的人要訪問西方國家是非常困難的,世界和平理事會的書記處在維也納的蘇佔區,有各國的人,我記得總書記永遠是法國人,因為法國共產黨是第一大黨。
清晨先見到資中筠,原來陳樂民一早又上醫院了。資中筠娓娓地回憶了清華園愉快的生活後,陳樂民才回來,略顯疲倦,所以說得不多。陳樂民患有尿毒症,完全要靠血液透析來維持生命,每個星期有三天要在醫院裡,他開玩笑說:“我的有效生命還剩下一半,星期一、三、五基本上幹不了任何事情。”
牆上掛著陳樂民的書法,氣韻清雅。空閒時,他會寫書法,畫國畫,生病後手紮了針,對握筆有些影響。當年他在書畫上練過“童子功”,後來忙於“思想改造”和政治運動,不大專注於書畫丹青了。在維也納時的頂頭上司李一氓對他教益良多:“氓公兼通中西學問,雅好詩詞,寫得一手熔篆隸於一爐的‘李體字’,又是古文物收藏鑑賞家。我生性喜愛文墨,與這樣的領導相處,追隨左右,那種徜徉文事的氛圍,自然如魚得水,大大抵消了日常工作的枯燥乏味。”
房中還擺著資中筠的鋼琴。她在高中畢業時開過一個獨奏音樂會。進入清華園後,學校的音樂團體就來找她,大學生活是宿舍、圖書館、音樂室三點。有趣的是,在維也納這個音樂之都工作的那幾年,由於嚴守組織紀律,她很少沉浸在音樂世界裡。半個世紀後舊地重遊,目睹維也納人古典音樂的普及程度,她有感而發:“從歷史縱向而言,人家雖歷經戰亂,但沒有經歷過文化斷裂。我國現在把‘高雅’、‘古典’與‘通俗’截然分開,並把前者與‘貴族’相聯絡,而所謂‘貴族’,其實就是昂貴的價格,為少數錢包鼓脹的人所享用,並不等同於文化意義上的‘貴族’。西方精緻的文化開始也在宮廷和王公貴族的沙龍中傳播,隨著社會的變遷,文化日益普及,‘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那精緻高雅的文化也就滲入百姓中。”
陳樂民和資中筠都鍾愛讀書。從他們的回憶中,我發現,早年兩人各有一段時期幾乎每天都泡在北海以西文津街那座古色古香的北平圖書館。資中筠感慨:“那時候泡圖書館太方便了,而且管理員態度好得不得了,很在行,你問他什麼東西,他一下子就能拿出來。到現在為止,我都對圖書館有特殊的感情,可惜現在離圖書館太遠,去不了,而且進去之後,手續太麻煩了。”
兩人如今生活簡單,早飯之後各自工作,下午寫文章或看書。他們有一個喝下午茶的習慣,4點多鐘喝紅茶,吃點心。
1947年,資中筠考入燕京大學,1948年轉考清華大學二年級英語專業,1951年畢業。1949年,陳樂民考入燕京大學,兩三個月後在校醫普查身體時查出患有“肺結核”,回家休學,後入讀中法大學一年,1950年轉考清華大學二年級法語專業,1952年院系調整,清華大學文科併入北京大學,到1953年畢業,他像走馬燈一樣上了四個大學:燕大、中法、清華、北大。
李懷宇 你的父親資耀華是金融家,著有《世紀足音——一位近代金融學家的自述》。
資中筠 我父親原來是公費留日的,1900年出生,十七歲出去,在日本差不多待了十年,上了京都帝國大學經濟部。回國後,發表了一些在當時比較新的“如何辦銀行”的文章,被陳光甫看中了,陳光甫正在創辦中國第一家現代化的私營銀行,就是上海商業儲蓄銀行。陳光甫找到我父親,正好很談得來,先讓他做調研部主任,做各種調查。他們那個時候各種調查是非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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