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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起頭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走。他在醫院裡很安全嘛。”
比森皺起眉頭。“也許你是很安全,他可並不盡然。在死後幾十個世紀又恢復了知覺,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何況他身上還連著好多奇怪的機械裝置,我們又經常為做各種實驗而去摸他,刺他,扎他。這種味道也不見得好受。我們有好多病人在醒後都覺得暈頭轉向,眼花繚亂,其實他們只是上了幾個小時的麻醉罷了。除此之外,那幾陣抽風對他有什麼影響還很難說。”
“我同意,”雷利道,“不過,如果他暈頭轉向的話,他的行動也必然古怪失常。我們應該趕緊找到他。他才走了一個小時。要不然……”
比森把雷利這句未說完的話說完:“……要不然我們就會發現他死拉。”
我離開醫院時已是凌晨四點了。我想回家,但心裡惦念著詹妮弗。她也許會被解僱。但在事件發生時,她顯得那樣無辜,那樣地驚惶失措。
我決定去看望她。我找到她的公寓房間,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答應,我按了門鈴。
詹妮弗開啟房門。她金髮散亂,唇上未塗口紅,臉上兩個很大的黑眼圈,神情十分萎靡。
“對不起,打擾你了,”我說道,“我想跟你談談。”
她點了點頭,把我領進廚房。
“歡迎你來看我,”她答道,“我實在睡不著啊。他們找著他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我看我的工作保不住了。“
我聳了聳肩。“也許不會。比森的態度有些軟化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轉身去衝咖啡。“我記得最清楚的是聽到警報,好像自己在刺耳的鈴聲中突然鑽出了茫茫大霧。我記得當時很奇怪地發現自己正沿著過道走著,彷彿大夢初醒。我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當我趕到現場時,你們都已經在那兒了。”
她凝視著地板,兩眼湧出淚水。“反正是我的罪過,我實在對不起,只希望他們能找到他。”
“比森告訴我,他們考慮再次開顱手術。神經病學專家認為他病情在惡化。”
“這一點倒很難說,”她答道,“有時他好像還有知覺,有一次好像還睜開眼睛哩。”
“你以為他可能一直清醒著嗎?”
她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回想起來,我總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像十分緩慢,而其餘的一切卻在全速運動。我好像用了麻醉藥,手腳感到異常沉重。”
她擦了擦眼睛。“也許這話聽來像是些不足憑信的藉口吧。反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無緣無故地離開病人。但我突然發現自己應聲跑去參加搶救,沒命地跑著,而實際上卻是個慢動作。”
當時我還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覺得她好像在敘述某種異常的自我感覺。我也沒有拿她講的情況同第二天早晨發現的那名守衛的情況作比較。
那名守衛是看守一道邊門的。人們發現他在醫學圖書館外面的花園裡酣睡著。大家起先因為他中風了。他默默不語,兩眼發直。那種眼神連神經病學家也未見過。彷彿他腦子裡發生了“短路”。有些接頭的地方被“燒掉”了。
第二天下午,我陪雷利去看望這個男人。他已住進神經精神科病房。他的腦電圖變成一條條直線。據神經病學家說,這種圖形只有死者才能具有。但這是個活人。如果你把他的胳膊舉起,它就舉在半空,一動不動。如果你扭轉他的腦袋,它再也不改變位置。他活像一座雕像,完全沒有任何自主動作。
也許這件事同木乃伊七號的失蹤是兩碼事,二者純屬巧合。但我日益懷疑,二者是有關的。斯芬克斯谷中的圖形文字曾說那祭司一身魔法。他能“馴服猛獸”,並能“化人為石”。
第二章
要說我們企圖找到木乃伊七號的種種嘗試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那也未免言過其實。但我們的一切希望都沒有什麼實在的根據,只不過是推測而已。他現在在哪裡,我們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每天都盼著警察局或其他醫院打來電話說他已被找到,但結果是杳無音信。
雷利把他的課程全部取消。比森也關閉了他的手術室,除了急症手術以外,其他一律不做。我們每天一有時間便同警察商議,尋找線索,搜尋城區街道。我們晝夜不停地工作著,但還是茫無頭緒。
過了幾天,有一對夫婦提供了一條線索。他們前幾天曾來看望在醫院工作的父親,很晚才動身回家,在他們驅車離去時,有一個可能是木乃伊七號的人在他們車前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