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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打了一段指令送進計算機。我又驚愕不已。擴音喇叭裡響起一個機器發出的嗓音,它講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完全是外國話。
斯潘澤雷裡打了幾行文字,不禁笑了。他又將這段14世紀英語轉為文字顯示。
“現在認出來了嗎?”他問道。
如今輪到我笑了。這是喬叟在《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一段。我在學院唸書時還曾默記過。文字好讀,但用正確的讀音一念,我卻根本不懂。
“這是我們自己的語言,六百年前的語言,”斯潘澤雷裡說,“自從諾曼底人入侵以後,我們的古代英語又摻雜了法語和拉丁語。”
我慢慢地點頭。“那麼,要把五千年前的埃及口語翻譯出來,大概需要多久呢?”
“那真的不好說。若是走運,也許要四周到六週,”他搖頭說,“如果不走運,還得更久。也許根本無法翻譯。我們總得有幾條錄音帶呀。你得把他講話的錄音弄來。”
我回去告訴雷利這令人喪氣的訊息。如果沒有其他的語言與之對比,要想翻譯木乃伊七號的語言,只能是畫餅充飢。
不料詹妮弗卻居然找到一種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同木乃伊七號對話。我真奇怪我們以前為什麼沒有想到。
“昨天夜裡,我在他的病室,”她說道,”一不小心把體溫計弄破,還割傷了手指。我以為他睡著了,便一聲不吭地到水池那裡去沖涼水。傷口割的很深,出血不止。我只好緊緊捏著手指,把它舉過了頭。這時,我聽到有人用舌頭‘咯’的一聲彈響,回頭一看,只見那位埃及人示意我去他床邊。我走了過去。他輕輕捏住我的手指。我以為他想用繃帶來包紮,沒想到他把我的手指放進他的嘴裡去了!我嚇了一跳,趕緊抽了出來,並連聲責備他。後來我覺得不妥,因為他似乎感到傷心。可是我低頭一看,出血竟奇怪地止住了。”
她伸出左手的食指。指根有一道小疤,顯然已經癒合。
“你覺得現在痛不痛?”我問她。
“沒有事,”她笑了笑,“連包紮都不用,好像已經完全長好了。”
“後來,我在寫護理記錄,他下床走過來看。好像他受到什麼觸動。等我寫完以後,他嘴裡‘咯’的一聲,從我手裡奪過鋼筆,非常緩慢地在紙上寫了些東西。”
“我搖頭表示不懂,他又寫了一遍。”
“我的天!”我問她,“寫的什麼呀?”
她伸手從錢包裡拿了出來。我一看,原來是圖形文字。
我把它交給雷利教授看。他從椅子裡跳了起來。“對呀,”他大聲道,“我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呢?”
當天下午,他給倫敦掛了電話。在24小時內,大英博物館的雷金納德·布理斯托爾教授就搭機飛往加利福尼亞。他已寫過好幾本有關古代埃及語言的書,是一點陣圖形文字專家,曾在翻譯盧克蘇爾廟宇文物的工作中做出重大的貢獻。雷利曾經在埃及與他共事好幾次。
第十章
下午2點30分,我們一起走進醫院大門,來到木乃伊七號的病室。他正在床旁坐著,見我們來訪,便點頭致意。雷利用英語介紹了那位英國教授,然後我們各自拽了把椅子坐下。
“我們必須非常謹慎地進行對話,”雷利不慌不忙地說。“我要他明白,我們是他的朋友,是來幫助他的。我們想要知道,怎樣才能使他更為舒適。”
布理斯托爾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大本白紙簿。他非常緩慢地畫了幾個圖形文字,中間用波折線、圓圈和小點相連。書寫這樣的文字,看來很吃力。他用了15分鐘才寫完。
木乃伊七號興致勃勃地瞅著。但當布理斯托爾寫完後,他卻搖頭表示不懂。
“他對中部王國的文字毫無反應。”布理斯托爾說。
“還要比這古老,比這古老得多,”雷利輕聲說,“回到古代王國最早的年代吧。”
布理斯托爾點了點頭,撕去那一頁,又重新開始。他吃力地畫出以下這組圖形文字。
(在書寫圖形文字時,各文字間並無空格或標點,詞句連綿不斷,豎寫橫寫均可。橫寫時可以由左至右也可右至左。類似各種動物的圖形文字,總是面朝著起始的一側。布理斯托爾寫慣了英語,所以由左及右地橫寫。木乃伊七號在回答問題時也是由左至右。但在最後,他突然改用由右至左的寫法。——原書注。)
我盯著木乃伊七號的臉。他的眼睛募地亮了起來。他連連點頭,喉嚨裡咕噥出幾聲顎音,好像是看懂了。他從布理斯托爾手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