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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三緘而誅之。“珠光喜不自勝,拜辭靈宅,妖風駕動,直向郝府而投。
正心子命奉紫霞巡察空中,忽見一股妖風從雲腳直過,疾聲吼曰:“何處精怪,敢逞妖勢擾害人間?”珠光不答,驅風竟去。正心子乘雲追逐,查其落點。珠光恐其相阻,有誤時刻,弗得魂附女屍,極力前奔。不久已到郝府,妖風按定,魂入軀殼,四肢搖動,閃閃而起。群婢奔告丞相夫人曰:“可賀,可賀,小姐活轉矣。”丞相夫人喜曰:“吾兒活轉,吾心無慮。”趨入視之,果見珠蓮坐於榻上。丞相夫婦曰:“吾兒已死,如何又得回陽?”珠蓮曰:“兒沒陰府,得遇觀音大士救兒而歸。
兒見冥途行人甚廣,貪玩片刻,不遽歸來,突被一童子推之,如夢初醒。時似未久,不謂家婢以為兒死數朝矣。“丞相夫人悲喜交集,忙命使女進以湯餅。曾不幾日,其疾若失,而體健如常。日日對鏡繡闈,學習粉飾之華,以待七竅來茲完其婚配,故常倚樓外望。凡見少年,口中輒雲:”七竅胡不來,枉妾對妝臺;雲山頻悵望,空自費疑猜。“其婢春容心尖而猾,聆得”七竅“二字,不解所謂,陰與小婢春花言曰:”吾家姑娘自還陽後,一舉一動恰似兩人。不然**日樂食羊髓,而今絕口不言,什麼七竅之名時稱口角,吾心甚惑,恐為他魂所附亦未可知。今日尚閒,且烹一碗羊髓進之,看彼知其名否。“春花諾,遂進廚內,將羊髓烹就,捧至繡樓,進與珠蓮。珠蓮詢曰:”爾等所進何物?“春花曰:”是物乃姑娘生平所樂食者,胡不能識乎?“珠蓮曰:”吾自疾愈,幾多食物,皆忘卻之而不思矣。“春容曰:”姑娘常思七竅,此即七竅髓也。“珠蓮曰:”七竅之髓從何而得?“春容曰:”前日相爺聞姑娘思念七竅,故命人四方尋找,得而殺之,烹熟以進姑娘也。“珠蓮驚曰:”七竅之形,究如何樣?“春花曰:”兩耳下垂,覆著兩目,嘴長尺許耳。“珠蓮曰:”汝所言者豕也,豕豈亦名七竅耶?“春容曰:”豕竅在乎蹄,有二三竅者,有四五竅者,而七竅絕少。竅至於七,則劫數如之矣。“珠蓮笑曰:”否,否,七竅者,汝姑夫也。“春花曰:”相爺遍尋七竅豕肉,烹進姑娘,姑娘食之,有何辜負?“珠蓮曰:”汝聞誤矣。吾之所謂姑夫者,即汝輩之所稱姑爺也。“春容曰:”婢子原無叔爺,不然父死有依,何至在茲為婢。“珠蓮詈曰:”汝耳聾耶,胡聽之不明而顛倒如此。吾言七竅,乃他日入選王朝,與我配為夫婦者。“春花曰:”姑娘要食豬肉,吾將羊髓換去即是。“珠蓮忿將二婢拉近身側,附耳言曰:”七竅與吾,夫妻也。“春容謂春花曰:”姑娘不食豬肉,要食母雞,速去烹之。“珠蓮怒入室中,不復與語。春花曰:”姑娘之言,究作何解?“春容曰:”大約七竅如相爺,姑娘如夫人,同榻而臥耳。“春花曰:”吾家蠻蠻老僕,骨現額邊,無異兩角,手抓似蟹,背彎如弓,頭昂如龜,若以數言,殆不止乎七竅。待相爺朝中議事,夫人去胡侍郎府中,假以蠻蠻為七竅戲之,看看姑娘情景如何。“春容曰:”妙,妙。“次日,相爺、夫人乘輿並出,二婢同至繡閣,謂珠蓮曰:”昨日七竅已到相府,相爺見其人品俊秀,留在府中,攻讀詩書。姑娘欲見之否?如其欲見,趁相爺、夫人出府,導遊園內賞玩花卉,姑娘身隱樓上細細睹之。“珠蓮信以為真,乃私語二婢曰:”既是如此,切毋與外人知也。“二婢應諾而出,命一丫結呼蠻蠻老僕易服入園,撿點枯色花枝。老僕聽得,以為夫人吩咐,即著新色衣服,一跛一拐,一點一啄,來至園中。
春容二婢奔告珠蓮曰:“七竊相公已入花園,姑娘可速登樓一望。”珠蓮喜,輕移蓮步,轉至樓上,推窗而視。果見一人賞花閒遊,諦視其貌,醜之至極,暗暗自悔不應為靈宅子所誤。
春花見彼默然不言,已知乃心嫌其貌醜,假與春容同誇之曰:“姑娘朝夕常念七竅,婢子等起初聽之,以為七竅豕也,不知乃吾姑夫,無怪姑娘念念不忘。今一見之,真可謂第一美男也。”春花曰:“未諳姑夫果有七竅否?”春容數之曰:“背之駝也,此為一竅;首之仰也,又是一竅;兩額如角,合為四竅;兩手皆抓,豈非六竅,下腮長垂,總成七竅。”春花曰:“如是言之,爾名七竅,吾以為還有八裂耳。”春容曰:“八裂安在?”春花曰:“兩足反覆,二裂在焉;兩目歪斜,又二裂焉;兩耳缺而不全,乃六裂也。”言此不語。春容曰:“尚有二裂,何不道之?”春花曰:“此二裂在隱微之處,不便明言,總之有八裂焉。”言已大笑。珠蓮面赤難安,閉窗而退,從此再不言及七竅矣。
七竅自服青衿,苦造儒功,得舉孝廉。是年赴都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