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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回事,你以後別再問了。”
柳卅一抹嘴,道:“那你不吃東西,你要廚房幹嗎?”
“以前不是就沒有嘛。”
“那你現在要了幹嗎?”
容匪說:“有人送了我一壺天山雪水,這個我能吃,可以泡茶喝。”
“地上的茶葉你能喝啊?”
“泡天山雪蓮。”
柳卅徹底不和他說話了,篤定容匪是在騙他,就像他騙他說那條開在街上的樓梯被他施過法術一樣。
這頓飯柳卅掏的錢買單,分別前兩人約好,往後每天下午兩點他都去朝陽街跟容匪學兩個小時字。容匪的本職清閒,出了白幫那檔子事之後,他的客源一下少了許多,這事雖是買主有愧,不過容匪怎麼也脫不了出賣上家的罵名,風波平息後,唯有幾個熟客還偶爾會來捧捧場。容匪倒不在意生意做大做小,白風城要殺他滅口,他怎麼可能忍氣吞聲,況且他也不缺錢花,他用錢的地方少,更沒有什麼奢侈的愛好,每個星期去銀行看看賬面上的數額,哪怕是物資緊俏的當口,算一算也都足夠他活到天荒地老了。
他有一陣子十分熱衷攢錢,肖想著腰纏萬貫,滿世界揮霍。包下豪華渡輪,天天香檳魚子醬,頓河遊膩了,就去塞納河上聽香頌;尖頂的教堂,鬼佬的畫像看煩了再去美洲,馴一匹野馬,在草原上馳騁,沿著綿延不盡的山脈,踏河而過;接著還要去非洲,站在好望角上眺望東方,看太陽昇起,光芒萬丈,再看紅日西落,暮色沉沉,人生有涯,天地無盡。旅途中他要住最好的酒店,光顧最美味的餐館,艙位要最豪華,車也要搭最好的,想著不能在鬼佬面前露了怯,他還學過些外文,你好,再見,謝謝,要這個,要那個,現在回憶起來還能說上幾句。
後來有一天,他忽然放棄了環遊世界的理想,什麼香榭麗舍,楓丹白露,彭帕斯草原都對他失去了吸引力,他走去了雲城市郊,去看一片芒草。
秋芒開花,白的輕盈,白的隆重。白如煙,似霧,像雪。風一吹,雪被白色的浪推到天邊。
總之那時攢的錢是省了下來,存進了銀行,後來容匪繼續幹他的中間人買賣,卻再沒以前那麼拼命了,買兇僱兇都像是在打發時間。人生海海,他一個人,還有得過呢。
容匪和柳卅約定的隔天,柳卅遲了些才出現,他像是從新舊裡一路跑過來的,汗溼了衣領和頭髮。容匪給他手帕讓他擦擦汗,柳卅看到他的手帕,忽然說:“上次拿了你一塊手帕,一直想還你,又一直忘記,明天我帶來給你吧。”
“不用了。”
“我洗過了。”
“親手洗的?”
柳卅用力點頭:“洗的特別乾淨!”
容匪說:“血可不好洗。”
柳卅向他保證絕對看不出手帕沾過血,容匪受不了他的固執,就說:“隨便你吧,記得還就還,不記得就算了,當作送你了。”
柳卅問他:“今天學什麼?”
容匪那了本書出來給他,指著封面上的字一個個念出來:“孫,子,兵,法。”
柳卅懵懵地抓頭髮:“學這個看選單用的上嗎?”
容匪笑開了,把書歸到一邊,拿出紙和筆說:“學那個太難了,今天先教你兩個字吧。”
他站在柳卅邊上,彎下腰,在紙上寫了個柳字,又寫了個卅字,說道:“先把名字學好了。”
柳卅坐著,看容匪寫完了,伸手去拿筆,他拿筆的姿勢像抓著把刀,寫字吃力,寫出來的字還特別難看,容匪就去糾正他。他扶著椅背,胳膊碰著柳卅的肩,手心貼著他的手背,將他的手指挑開了些,先把那支筆交到他的手掌裡,再收緊了手,好讓柳卅握住筆,這時容匪把紙上空白的地方移到筆下,輕聲念:“柳……柳樹的柳……”
柳卅輕輕和著:“柳,柳樹……的柳。”
柳字對柳卅來說難度太高,就算容匪手把手教他,他寫起來也非常吃力,容匪看了眼他,他大約是心急,又是滿臉的汗。容匪道:“你別太緊張,放鬆些,你跟著我,慢慢來。”
柳卅應下,抽了幾分手裡的蠻力,將自己整隻右手都交給了容匪掌握。柳卅手背上的面板細膩,容匪還摸到了點汗,手心裡勻到了柳卅的體溫。兩個人,十根指,面板包著骨頭,摸著手就彷彿摸著整個人。柳卅身上的氣味直往容匪鼻子裡鑽,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甘蔗汁喝多了,出了這麼多汗卻沒什麼汗臭,聞上去竟是清清甜甜的。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柳卅激動地轉過頭看容匪,他高興地神采飛揚,連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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