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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拉鋸,要拿出十塊錢咱也幹呀。按這樣算,明兒早上咱還欠他們九塊七毛五呢。”
哼,北方佬還跟我們一個勁兒他說,要提高黑鬼的地位哪。讓他們提高去,我總是這麼說。讓他們走得遠遠的,使得路易斯維爾②以南牽著獵狗也再找不出一個,這不是嗎?我正告訴約伯到星期六晚上戲班子就會打點行李帶上至少一千塊錢離開咱們這個縣,他卻說:
“這咱也不眼紅,兩毛五的門票錢咱還是出得起的。”
“什麼兩毛五,”我說。“兩毛五連個零頭都不夠。他們把兩分錢一盒的塊兒糖賣給你;敲你竹槓,收你一毛錢甚至一毛五。你現在站在這裡聽那個樂隊吹打,白白浪費了時間,這時間難道本要錢的?”
“這倒不假,”他說。“嗯,要是咱今兒晚上還活得好好的,那他們走的時候義要多帶走兩毛五了,這是明擺著的。”
“這說明你根本就是個笨蛋。”我說。
①可能是當地的一個行政長官的名字。
②肯塔基州北部一大城。此處傑生的意思是:既然北方人那麼喜歡黑人,那就讓黑人都到北方去。
“嗯,”他說,“這咱也不跟您理論。如果笨有罪,那麼苦役隊裡的囚犯就不會都是黑面板的了。”
好,就在這個時候,我偶然抬起頭來朝小巷裡望去,一眼看見了她。我倒退一步,看看我的表,這時我沒注意旁邊那個男的是誰,因為我正在看錶。這時還只有兩點三十分,比人們預料一我當然不在此例一她會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早四十五分鐘。我眼光朝門外掃過去,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他身上的那條紅領帶。我當時想,打紅領帶的究竟是何等路數的人呢。可是因為這時地正一邊盯著店門,一邊沿著小巷的牆根躡手躡腳地溜過去,所以我當時還來不及考慮這男的是什麼人。我在想,她眼裡真是一點也沒有我了,我叫她上學,她偏要逃學,不僅如此,她居然還敢從店門走過,也不怕我會看見她。只是她看不見店裡的情形,因為太陽正好對準了朝店裡照,要看它就跟看汽車的車頭燈光一樣晃眼,因此我躲在門裡瞧她走過,她那張臉塗抹得象猢猻屁股一樣,她的頭髮用什麼粘滋滋的油抹過,梳成了個怪髮型。在我年輕那會兒,要是有個女人穿了這麼短几乎遮不住大腿和屁股的裙子到外面來,即使是在聲名狼藉的蓋約蘇街或比爾街①上,也會給抓起來的。老實說,女人穿這種衣服。目的就是讓街上過往的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摸一把。我正冥思苦想,在琢磨究竟是哪一號人才會打紅領帶,忽然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戲班子裡的一個戲子嗎,這事我可以說是拿穩了。就跟她親口告訴我的一樣。哼,我這人是能屈能伸的;如果我不是有時能把一口氣忍下去,那我這人還不定今天會怎樣了呢,因此,等他們一拐彎,我馬上跳出店門跟蹤起來。我連帽子都沒戴,在
①孟菲斯的兩條街,曾是下等娛樂場所集中之處。大白天居然在後街小巷裡釘別人的梢,這可完全是為了維護我母親的名譽啊,我早就說過,如果一個女人胎裡壞,那你是沒有辦法的。如果她血液裡有下賤的根子,那你怎麼拉也拉她不起來。惟一的辦法就是把她甩開,讓她跟臭味相投的人泡在一起,死活由她去。
我來到大街上,可是已經不見他們的影子了。我就站在那裡。連帽子也沒戴,好象我也是個瘋子似的。別人自然會這樣想:這家人一個是傻子,另一個投河自盡了,姑娘又被自己的丈夫給甩了,這麼看說這一家子別的人也全都是瘋子,豈不是順理成章的嗎。我站在街上的時候,可以看到人們象兀鷹那樣盯著看我,單等有機會可以說:哼,可不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我早就覺得這家人全都是瘋瘋癲癲的。賣了地供他①去上哈佛大學,多年來納稅資助一家州立大學這學校除了在舉行棒球聯賽時我進去過兩口之外平時跟它毫無關係還不讓在家裡提她②女兒的名字到後來父親都不到鎮上去了他整天就抱著一隻酒瓶坐在那裡我眼前還能看見他的睡袍的下襬和他那雙赤裸的腿腳能聽到酒瓶倒酒時發比的叮噹聲到最後他自己連酒都倒不動了只好讓T·P·幫他倒她③還說你國憶起你的亡父時絲毫沒有敬意我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是這樣我對他的回憶一直深深地紮根在我的腦子裡除非連我自己也瘋了那才天知道我該怎麼辦我連看見水都會噁心要我喝威士忌我寧願一口吞下一杯汽油洛侖告訴大夥兒他喝酒也許不行可是如果你們不相信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倒可以告訴你們怎麼才能知道他的確是她還說要是讓我哪天
①指昆丁。
②指康普生太太。
③拍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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