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族箱內的東西嚇了一跳。
我只養了一條魚,因此裡邊應該是空的,可現在卻多出個黃白相間的玩意,像根爛木頭似的浮在上邊。
那是一隻貓,阿吹養的那隻野貓。它大張著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神情獰惡。
阿吹死後我再沒有見過它。它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裡,難道僅僅是為了追隨主人而去?
我給楊森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這樁怪事。
半個小時後,他大駕光臨。
他不顧我的抗議,敞開了所有的窗,不消片刻,呼嘯的北風就洗清了屋內殘存的溫暖。
“總算沒有臭味了。”他關上了窗,坐在沙發上,“貓淹死在魚缸裡,和酒鬼醉死在酒館裡一樣,都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我打了個噴嚏:“你認為它是穿牆進來的?”
“廚房的窗沒關。別解釋了,我知道你想說這樣可以當冷藏室用。”
“它既然能看到二樓一扇開著的窗,為什麼看不到魚缸裡沒有魚?”
“貓的心思人猜不透。”他笑得很詭異,“就像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你沒關進水口,好像是在等著它鑽進去似的”
“我現在的心思很簡單,你在糊弄我。”我譏諷地說。
“我是在糊弄你。”他正色道,“我怕我認真起來,會忍不住罵你個狗血淋頭,再揍你個七葷八素。我讓你回憶阿吹的往事,進展如何?”
“毫無頭緒。”我攤開雙手,“無責任猜想的話,公寓裡任何人都有犯神經作案的可能。”
“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希望有助於你的思路。”楊森居然沒有發火,“一個小時前,法醫遞交給我一份報告,阿吹的口腔和食道內有輕微的燙傷……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臉色難看,是因為阿吹曾經在我這裡燙傷過一次。
那次幫她解圍後,阿吹每次遇見我,都會有意無意地試圖和我聊天。我冷漠的態度並沒有凍結她的熱情,直鬧得我頭痛不已。
入秋後不久的一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樣,坐在樓前喝茶乘涼。那段日子手頭吃緊,沒多餘的錢喝酒,就只能用熱茶來緩解酒癮。阿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拎著茶壺就喝了一大口,馬上慘叫起來。
“笨蛋!”我吼叫道,“你是渴瘋了還是沒長腦子?”
後來她告訴我,她不小心吃了根幹辣椒,辣得半死,見我在喝茶,慌慌張張之下想要飲水漱口,結果火上澆油。
她的母親和繼父都去上班了。出於人道主義,我硬著頭皮把她帶回自己的家裡,做了些簡單的處理。好在燙傷不重,恢復了片刻,她便可以說話了。
我送她回家,安置她躺在床上後,想要離開,卻被她死死抓住了衣襟。
“陪我一會兒,好嗎?”她用含含糊糊的發音挽留我。
我抓住她的手腕想要讓她鬆手,結果是連這隻手也被她抓住了。看來想要擺脫她的糾纏,非得打暈她不行。
可惜我的心還不夠黑,手舉到半空又落下了。無可奈何之下,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我命令她鬆開手,但她抓得更緊了。
她的手冰涼,有點兒粗糙,貼在我的掌心的感覺,就像一條凍魚。
這種感覺很奇怪。事實上從我開始拒絕父母拉我的手走路後,就再沒有這樣長時間地和別人的手接觸過。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熟悉。我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看她慢慢閉上眼睛,面部的輪廓逐漸因放鬆而變得柔和,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這種滋味就像是在熱茶里加上涼水,一口喝下去,沒來得及融合的兩種溫度短暫而激烈的碰撞,繼而融化成一體。
父親在四年前因為意外亡故,他臨終時的叮囑在我耳邊響起:“男人沒當過父親,人生就不完整。”
“你的身上,有爸爸的味道。”阿吹輕聲道。
我猛地抽回了手,心中有種莫名的驚恐。
“爸爸是個醫生,他死得很突然。”此言一出,她的眼睛剎那間失去了光澤。
六
長久的沉寂後,我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他是怎麼死的?”
“他在搶救病人時不小心弄傷了手,傷口感染了……”阿吹眨了眨眼睛,“知道他去世的訊息,我一滴眼淚也沒流,很無情吧,可我就是哭不出來。”
“你不喜歡他?”
“我很喜歡爸爸。但是那時媽媽哭得暈倒了好幾次,除了我,沒有別人能安慰她。”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經過了好久,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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