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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哭了,振作精神去工作。我想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哭了,但哭了半天,眼睛又酸又痛,就算擠也擠不出眼淚。”
“嗯。”我斟酌著詞句,“悲傷並不一定要用眼淚來表達,既然你父親是醫生,肯定見識了很多生離死別,我想他應該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你也是個醫生吧?”她冷不丁地問。
我不想撒謊,更不想舊事重提,含含糊糊地哼了一聲,告訴她時間不早,我得走了。
“我有點懷疑是繼父殺害了我的父親。”阿吹細細的嗓音拉住了我的腳步。
我吃驚地轉過身,她的表情異常認真:“那時爸爸工作很忙,他經常來糾纏媽媽。媽媽很不高興,但是也怕爸爸知道了會生氣,就讓我替她保密。爸爸去世後,他來得更勤了,媽媽終於和他結婚了,我就想……”
“你今年多大了?”我問。
“快十六歲了。”
“不要胡思亂想。”我板著臉,“那樣對你沒好處。我還有事,必須走了。”
“把桌子搬到我的床邊好嗎?”她怯生生地說,“我睡相不好,容易掉到地上。”
我照辦了。正要離開,她又叫住了我:“……能趴在床頭看我一眼嗎?”
“為什麼?”我粗聲粗氣地問。
“生病躺在床上的時候,要是有人能趴在床頭上看看你,會好的快一些。”阿吹自言自語似的說,“這是奶奶告訴我的。可惜媽媽和他只滿足過我一次這個要求。”
“他”自然就是指她的繼父,看來在她的心中,始終對那個男人有個解不開的疙瘩。
我用粗略的語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描述給楊森聽,講到這裡我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照她的話做?”他饒有興趣地問。
“沒有。”我說,“怎麼可能什麼事都依著她的性子來?”
“你這口氣還真像是個父親。”他伸了個懶腰,“她父親去世的事我順便查了一下,沒什麼可疑之處,純屬意外。這隻貓我要帶回去,你這魚缸倒是夠豪華,自己買的?”
“我沒那麼多閒錢,以前工作的地方,老闆的孩子摔傷了,我做了點緊急處置,算是救了他一命。知道我喜歡養魚,老闆就送我這個東西權當酬謝。”
“起初他應該是想給你一筆獎金,但你沒收。”楊森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一直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辭職,並且突然失蹤了,這件事我遲早要弄清楚。”
“你幾時有了窺探朋友隱私的愛好?”我神色漠然,“隨便你,我不在乎。”
“從我感覺到你對我隱瞞了些什麼的時候。”他嚴肅起來,“你要是真在乎阿吹,就別藏著掖著。”
送走楊森,我躺在床上,胸口悶得厲害。對面寫字樓的燈火逐漸熄滅,屋子裡終於變得漆黑一片。
鱗人公寓開始騷動,此刻正是住戶們進進出出的高峰。
莫非他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這棟樓裡奇形怪狀的人比比皆是:失意頹廢的演員,招搖撞騙的推銷員,憤世嫉俗的詩人等等。他們要是情緒失控,殺人洩憤也不是沒有可能。
屋子裡有種臭味,我感覺是從魚缸裡散發出來的。我開啟電源,想讓它自動把水排淨,可是毫無反應。
停電了?不,燈可以點亮。我蹲下身,觀察著底部,嗅到了一股輕微的焦糊味。電工常識我所知甚少,不過焦糊的電線告訴我,它顯然是短路燒燬了。
想必昨晚我看到的閃光就是短路時冒出的火花。一隻野貓跳進去會有如此大的破壞力麼?我不知道。
舌頭幹得像是條擱淺數日的鯨魚,喉嚨裡散發出一股金屬味,越是使勁咽口水這種討厭的感覺就越強烈。
我需要來一杯,但我現在更需要保持冷靜,然而酒癮的折磨讓我壓根無法冷靜,很矛盾。
矛盾……我喃喃自語,是的,阿吹的死存在著很多矛盾。我不相信兇手是個瘋子,即便存在這種可能,我也無法接受。那麼,假設兇手是個神經正常的人,他為什麼要把我的魚塞進阿吹的嘴裡?假設是為了陷害我,那時我醉得不省人事,至少應該把我搬到阿吹的屍體旁,才像那麼回事。兇手居心何在?
我想到了死去的那條魚。
在南美的原產地,它的綽號是鐵頭魚,書上說這種魚曬乾了可以當箭矢用。我養它的時候,時常能聽到它的腦袋把水族缸的玻璃撞得咚咚響。很可惜,它以後再也撞不了玻璃,而我依舊會留在這世界上反覆撞南牆。
“我想一直畫下去。”阿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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