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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的第一步是學寫“寫字”,學會描紅後便是“對格”、“臨帖”。上學的第二步是“讀書”。一般孩子的啟蒙課本是《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詩》,而先生卻讓陳鶴琴讀《幼學瓊林》、《孟子》,陳鶴琴變得更加成熟,時常有人向他請教學問上的事情。僅過了兩年,二哥去世,家塾不得不停辦。於是,陳鶴琴又進了陳傢俬塾繼續學業。在私塾裡教書的是一位嗜食鴉片的老先生,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早上學生到了,先生還睡在被窩裡;上課的時候,老人家不停地打呵欠,有時還流眼淚,顯得迷迷糊糊;教書也只是隨便教教,從來不講書,就像廟堂裡唸經一般,小和尚跟在大和尚後面,人云亦云。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中,學生不敢吭聲,不能遊戲,更沒有樂趣,對教授過的內容根本不懂,原本就滿是條條框框的《四書》、《五經》、《百家姓》、《千家詩》等被這樣的先生教授,更令人感到乏味。陳鶴琴在陳傢俬塾學了3年,從11歲到14歲,加上前面跟星泉先生、二哥阿垚和立賢先生學習,一共在私塾裡度過了6年的時間,但除了認識三四千個字以外,其他知識學得很少,這給他以後去杭州進中學唸書帶來了很大困難。
一 蕙蘭學堂(1)
1906年,陳鶴琴跟著來百官過門的小姐夫陸錦川離家去了杭州,原本是去學做生意的。小姐姐的婆家是開綢緞莊的,家裡有些錢但並不寬裕。因為沒找到什麼生意好做,陳鶴琴在拱宸橋姐夫家住了半年,每日與爺爺(小姐姐的公公)下象棋,無他事可幹。後來,姐夫決定送鶴琴進學堂讀書。8月下旬的一天,由姐夫的朋友介紹,陳鶴琴進了蕙蘭學堂。蕙蘭的學費和膳食費一共32元,為籌劃這筆費用,姐夫把自己的皮衣服和小姐姐的首飾典當了35元。臨出門前,姐夫叮囑說:“讀得好,可以讀上去;讀得不好,就去學生意!”當年二哥求學的失望和不幸給了陳鶴琴極大警示,他要抓住這個機會,死都不能放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姐夫的一番苦心與告誡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的心頭。這一年,陳鶴琴不到14歲。
蕙蘭學堂於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由美國基督教浸禮會傳教士甘惠德(Mr。 )所創辦,位於杭州淳佑橋畔,首期學生僅4名,次年停辦;清光緒二十七年(1901)覆校,學生20名,為五年制中學,實行學分制。除教習國文外,該學堂仿美國中等學校設定課程,設聖經和英文為必修課,學生畢業時,成績優異者可保送美國田納西大學深造;清宣統三年(1911),更校名為蕙蘭中學堂,改學制為四年。蕙蘭學堂不大,但一切教學卻很正規,井井有條。上學那天,陳鶴琴乘船從姐夫家所住的拱宸橋由水路駛向淳佑橋。當年的杭州,水路縱橫,船是人們往來走動的基本交通工具。上岸時,天色已晚,陳鶴琴直接進了宿舍。與他同宿舍的同學,名叫章慶祺,年紀稍長,為人和藹。他告訴陳鶴琴學習英文的方法。因為蕙蘭是外國人辦的教會學校,英文是必修課,只有私塾學習經歷的陳鶴琴,感到既新鮮又陌生。
陳鶴琴的文化基礎確實很差,6年的私塾,除了“之乎者也”,沒有學過任何其他方面的內容,在蕙蘭這樣一個正規中學,他除了國文課有些底子之外,其他課程都沒接觸過,起點幾乎為零。蕙蘭的課程設定,首先是《聖經》,注重學生修身;史地科目包括中國歷史、外國曆史、中國地理、外國地理等;現代科學科目包括動物學、植物學、生理學、物理、化學等;基礎科目包括算學中的代數、三角、幾何等;體操課也是出名的嚴格,男女分別上課,男生每週3小時,女生每週2小時;學校還規定學生每日活動一小時,玩小皮球、踢毽子等,提倡學生強身健體。因他上學時已14歲,所以###入一年級下半學期。舊制小學課程原定七年,舊制中學課程原定五年,對連小學基礎也沒有的陳鶴琴來說,要在四年半當蕙蘭中學校舍
中讀完小學、中學的全部課程,是一道不得不邁過去的“門檻”。
要邁過這道“門檻”,辦法只一個,就是勤奮刻苦。從那以後,蕙蘭的校園裡有了一個起得最早的學生。每日,陳鶴琴天未明即起。春秋季五點鐘起床還好說,冬天天氣寒冷,天未亮,便要爬出溫暖的被窩,穿上冰冷的衣服,身體常常被凍得瑟瑟發抖,上下牙齒敲磕得咔咔響。陳鶴琴回憶:“當我起身的時候,全校同學還在做他們的甜夢呢。”《陳鶴琴全集》,第六卷,第552頁,江蘇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起床後,先要做兩件事情:洗臉和大便。洗臉用冷水,可以刺激神經,一天頭腦清醒;大便可以將體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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