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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氣預報說寒流來襲。我在外面揀了一輛公車坐著玩,沒有目的,也不需要方向,只是不停地換乘,換乘。窗外的風景不停變幻,遊蕩的小孩最後平安回家。
第四天清早,天空是近乎透明的藍。我躺在河邊的草坪上,望著天。叼一根草葉,哼著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學會的童謠,只是消磨著時間,一點一點。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被無意識的浪費是一種什麼感覺?空虛,孤獨,還是惆悵?什麼都有,什麼也都沒有。
這是我昨天在坐公車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地方。
清澈的小河,徐徐的河風,偶爾會聽見鳥鳴,路過的車都很快地駛過,短暫的喧鬧之後復歸平靜。
我舉起手,指縫間隱隱的紅光。被太陽照出的生命色彩,溫暖的火紅。這就是存在的實感嗎?如果說體內真的有心臟在跳動,如果說鮮紅的血液真的在流動,那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似乎根本就不在於這個世界?
一雙柔軟的手忽地覆蓋住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雖然他刻意變了聲調來和我說話,但那孩子氣的聲線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就算分辨不出,在他身上某種甜甜的餅乾香氣也總是辨識他的第一標誌。
“慈郎,別鬧了。”
矇住視線的手很快地移開,我揉了揉眼睛,適應了光線後坐起來,看著這個蹲在我身邊的小淘氣鬼,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卷卷的頭髮被陽光照得透出了麥田的顏色,亮得那麼閃。紅潤的臉頰,可愛的笑容,對手指得小動作,還有嘴角沾著的餅乾沫,每一個小小的元素都悄悄說著:嗨,他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呢。
慈郎歪著腦袋看著我,從頭看到腳,上上下下打量後,他保持著蹲在草地上的姿勢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風吹過草葉,沙沙地響;鴿群第三次盤旋過頭頂;河裡翻騰出一個小小的圈,吐著泡泡的魚又潛回了河底。
他就那樣端詳著我,虔誠,專注。這樣安靜而美好的時間,我捨不得打破。
於是我等待著,這個小孩會對我說什麼。
是“啊啊啊啊你和跡部怎麼了?”還是“啊啊啊啊文太又搶我的POCKY。”,又或者是“星星你怎麼不開C啊?”
但我怎麼也沒有料到,慈郎忽地就眨巴眨巴閃亮的眼,一個標準的小貓撲棉球后,我被一隻疑似大型羊類撲倒在草地上。
“星星,星星!慈郎想死你了!”
我掙扎著想要起來,卻發現某隻羊實在是,有些,長膘過頭了……
哎呀呀,這可真是,有些麻煩了。我看著這隻賴床加耍賴的綿羊,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慈郎,我也想你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慈郎立刻抬起頭,閃亮亮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我,似乎只要我一說謊他頭上就會亮起測謊儀的紅燈,刺耳的警報聲隨時就會炸響整個東京。
“當然了。”我摸摸他的頭,像平時那樣笑著。
“我就知道星星最好了。”慈郎笑眯眯地蹭蹭我的脖子,“慈郎好開C~”
“那個,慈郎?”
“什麼什麼什麼?”
“那個,好重……”
“?”慈郎眨著眼,愣了好一會,才哇地一聲叫出來,接著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然後又尖叫一聲,“啊啊啊啊POCKY!POCKY!”
“怎麼了?”我知道POCKY一向都是慈郎最愛的零食,站起來的我一邊拍著慈郎身上沾著的草屑,一邊問到。
“慈郎買給星星的POCKY,壓扁扁了。”慈郎哭喪著臉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盒被壓得扭曲變形的POCKY。
糟了,慈郎的眼淚似乎都要掉出來了。
我連忙抓過不成造型的POCKY,“沒事的,我就喜歡吃碎的。”
“真的?”慈郎一臉“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但是我又不知道哪裡做錯了”的小孩表情,我一臉正義地嚴肅點頭,“而且這是慈郎給我的POCKY啊。”
“嘿嘿。”慈郎立刻就笑了,右手撓撓頭髮,又嘿嘿地笑了。
“星星現在不吃嗎?”
“嗯,待會去機場的路上”吃字剛發了半個音節,我硬生生卡住,差點咬住了舌頭。
糟糕,完了。因為剛才被慈郎鬧了一陣子,我不自覺地放鬆了警惕。腦海中暗自繃緊的弦也不自覺地鬆了,順嘴的話就接了下去。
只是慈郎是有些懵懂地站在原地,歪著頭問我,眼神還遊弋在那盒變形的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