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我安心地睡了。
隨著白河從我身邊的漸漸淡出,我也漸漸地將有關她的記憶收藏在時光中。
夏花燦爛,陽光明亮。不知不覺間,千葉縣的地方賽到了一決高下的關鍵時刻。
這並不是決賽,但是對方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六角中學的老對手。
這個週末,我們都期待了很久。我看得出來,大家都很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
老爺爺安排給我的位置是單打三。
如果前面兩個雙打都順利的話,那麼決勝的關鍵就在我手中了。
好一個特等席位。
我握緊球拍,微微地笑著。
然後我閉著眼,感覺從身體旁流過的一切,風,聲音,味道,還有人。
冥冥之中,是誰在騷動中安靜地靠近。
下意識地,我感到身體在陽光中顫抖。不是因為壓力,也不是因為那突然靠近的溫度。
只是因為那是一顆照亮黑夜的星。
“小虎。”
我慢慢睜開眼,恍惚間我以為看到了幻覺。
她笑著站在我面前,伸手在我面前搖搖,“比賽加油哦。”
“嗯。”我看著地面點頭,視線從她的臉上一滑而過。
該怎麼形容我睜開眼看到的景色:那彷彿是一個走出黑暗的旅人正提著溫暖暈黃的燈,淺笑吟吟。
那場比賽最後由我收場,一個圓滿的句號。
雖然等待我們的還有更多的比賽和更強的對手,但是現在,就讓我們慶祝吧。
“白河也一起來嘛。”
“是啊是啊,白河。”
雙胞胎又開始了拉人行動。這兩傢伙,平時還老說我拐賣人口其實做得比我過分得多。
只是白河還是笑著,雖然是半分苦笑,但是臉上卻包容著些微寵溺。
分外刺眼。
我揉揉眼睛,移開視線看向遠方。
心口那塊正在生長的柔軟東西,為什麼會磨出了淺淺的傷疤。
只是這次見面後,再見卻是拉長了一個夏天的距離。
在這段時間中,我依然還是那個佐伯虎次郎。
雖然不會沒心沒肺地笑著,但是我並不覺得生活有多大的變化。
唯一例外的是,在心中漸漸勒出血的痛。
孤獨或寂寞都不足以形容,傷痛或殘缺又過了火。
只是未名的青澀,漸漸在日光中釀出了苦味。
終於有一天,姐姐丟下課本把我拖了出去。
當海浪衝洗著海岸線時,我和她脫光鞋子走過沙灘,就像我們小時候常做的一樣。
“還記得嗎?”姐姐忽然蹲下,“那時你吵著說要吃貝殼,結果牙齒差點被蹦掉。”
“那種事情姐姐還記得啊。”我也蹲了下來,手埋進海水,輕柔的波浪像戀人般愛撫過肌膚。
只是,我不自覺地覺得白河手心的觸感要更加地好。
“當然了啊。虎次郎的事情我都記得啊。”姐姐笑著說,甚至帶有幾分驕傲。
姐姐也伸手探進海水中,手指劃出一個又一個圓圈。
“一直以來,虎次郎都是很溫柔很懂事的小孩,從不給我添麻煩。”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以前被姐姐這樣說還好,現在還被說總覺得難為情。
“但是溫柔也是有界限的。”姐姐別過頭,直直地盯著我,“有時候,溫柔是會矇蔽眼睛的黑夜。喂,你現在看到了什麼呢?”
我抬頭看看夜空,恬靜的絲絨般的蒼穹,覆蓋了我的視野。
但是正如最微小的蠟燭也擁有照亮世界的光芒一樣,我的眼中也佈滿了群星的光輝。
繁花之中自有凡人之愛,星斗之間亦有我的一顆星。
那句詩流星般從腦海中再次滑過:我想像著,在繁星之中,有一顆引導著我的生命,透過那未知的黑暗。吶,那是你吧?
白河,那是你嗎?
“虎次郎喜歡她嗎?”
“嗯,也許吧。”
“居然還是也許呢。”姐姐猛地捏一把我的臉,“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
“可是……”我結結巴巴地開口。
喜歡,它到底是什麼我還不懂。
因為喜歡有太多太多的形式,太多太多的選擇。我喜歡爸爸,也喜歡媽媽。我喜歡姐姐,也喜歡我的童年玩伴,我喜歡網球,也喜歡網球部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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