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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的側過臉,讓眼角的一滴淚無聲的消失在他柔軟的外袍上。
地牢的窗很小,只有黃昏的時候,才會有微弱的光透入。
走廊裡點著幾枝松木火把,昏黃的光透過手臂般粗細的柵欄,在昏暗的牢房裡投下了一條一條的陰影。
隔著柵欄,李融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尤其他就那麼靠牆坐著,一動也不動的樣子,甚至讓我疑心他是不是已經昏迷了?
他緩緩的朝我的方向轉了一下頭,原以為他又要罵人的,但是等了片刻,卻什麼也沒有聽到他說。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眼神微微有些呆滯,象在看我,又好象透過我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敲了敲柵欄,他的目光微微一動,轉到了我的臉上。
“我知道昨天夜裡有人來救你,”我淡淡的開口:“是英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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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後一靠,顯出無力的樣子,卻搖了搖頭。
“你什麼時候見過楚元帥?”我再問。
李融的身體微微一抖,散亂的目光開始凝聚,卻什麼也沒有說。
“光復會成立的早,”我的手摩挲著柵欄粗糙的木質,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應該是沒有見過楚元帥的吧?”
“沒見過又怎樣?”李融的聲音微微有些嘶啞。他不知道,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心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除了疲乏,還有些許的乏味。
“即使我沒有見過楚帥,我仍然是焰天國的子民。”
“那邵鳴呢?”我緊接著問他:“這人位份較高,你一定也沒有見過。”
“邵哥我自然是……”李融驀然住了嘴,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閃過幾分驚慌的神色。
聽了這半句話,我感覺好象面前有一隻水缸嘩啦一聲被人打碎,而我,猝不及防就被水濺了滿身一樣。
我早該想到了,明韶應該是楚德最信任的人。而他,出面做這樣機密的事,自然是不會用自己的真實姓名。
“你最近一次見邵鳴,是在什麼時候?”我抬眼看他,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李融看著我的眼神,卻忽然有了一絲不同。
“行刺張會長的前夜。”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滿不在乎,似乎拿準了我們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那昨天來劫牢的人是誰?”我反問他:“英匯?”
李融搖搖頭,好象很疲倦的樣子閉了眼,“你別套我的話了,我不會再說了。”
“最後一個問題,”我的聲音聽在自己的耳中都覺得似乎萬分的疲倦無力,“你加入這個組織,到底有多久了?”
他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就在我以為等不到回答而轉身欲走的時候,卻聽背後幽幽的聲音說:“一年。”
沉默了片刻,我緩緩的說:“李融,我知道你們恨我強買了你們的土地。不過,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能想到:如果人口比例佔了一半以上的人都食不裹腹,那國家的富庶從何談起?”
李融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卻什麼也沒有說。
走出地牢,很意外的看到了風塵僕僕的介子遷。
數月不見,他看上去更加清瘦了,眉宇之間一派焦慮的神色。不等我開口,他將手擺了兩下:“我有急事,趕緊找個清淨的地方。”
府衙裡最清淨的地方,應該要算是風譜的內堂了。
一壺熱茶還沒有端上桌子,介子遷就迫不及待的抖出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三日之前,在大楚國的京都全州發生了一件大事:當朝皇帝易凱的兩位王兄:宏安王和慶安王,在同一天夜裡雙雙遇刺。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腦子裡又亂成了一團。
宏安王就是大楚國國王易凱的長兄,也是我們重金結交的大楚國權貴。原本是想利用他來牽制易凱,以免他向焰天國伸出援聯手。沒想到……
介子遷扔出了這一枚重磅炮彈之後,自顧自的將面前的茶盅一飲而盡,又伸手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宏安王他……”我說了這幾個字,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介子遷嘆了口氣:“沒想到這位向來手足情深的易凱陛下,竟讓所有的人都看走了眼……”
手足情深?帝王之家又有什麼手足情深?
我沒想到的只是易凱竟然選擇了這個時候動手。
這有可能只是巧合嗎?
八十七
介子遷深沉的目光從我們臉上依次掃過,緩緩說道:“大楚國雖然目前沒有什麼異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