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當然,那裡什麼都沒有——夢就是夢。不過,後半夜我是在書房的沙發上度過的。我想這是正確的選擇,因為那晚不再有夢。只是睡得什麼都不知道。
第2章(上)
我結婚十年從來沒有遭受過寫作障礙,喬安娜剛去世時也沒有經歷過。事實上,我一點也不瞭解這種狀況,等我知道一些不尋常的事發生的時候,這種情況已經開始了。我想這是因為在我心中,我認為這種情況隻影響“文藝類”作家,《紐約書評》討論、解構這些作家,並且有時將他們拒之門外。
我的寫作生涯和我的婚姻生活的時間跨度幾乎一樣長。就在我和喬正式訂婚後不久(我把一杖蛋白石戒指突然套到她左手的中指上,在戴氏珠寶店花一百十美元買的,比我那時能承受的多很多……但喬安娜似乎完全陶醉了),我完成了我第一本小說《兩人行》的初稿,在她被宣告死亡後一個月,我完成了我最近的一本小說《一落千丈》。這本書講述了一個熱愛高處的患精神病的殺手,一九九五年秋天出版。從那時起我還出版了其它小說——我能解釋這種矛盾——但我不認為在可預見的將來會有一本邁克?諾南的小說出現在任何排行榜上。我現在知道什麼是才思枯竭了,比我曾經想知道的還要多。
我很不情願地給喬看《兩人行》的初稿,她一個晚上就看完了,只穿著一條短褲和前面印有緬因州黑熊的T恤,蜷縮在她最喜歡的椅子裡,一杯接一杯地喝冰茶。我出去走到車庫(我們在班戈和另一對一起租了座房子,他們的財政基礎和我們一樣脆弱……不,喬和我在那時還不算結婚呢,雖然就我所知,那杖蛋白石戒指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手指)毫無目的地閒逛,覺得自己像《紐約客》漫畫裡的角色——那些關於待產室裡的有趣的傢伙的漫畫。正如我所記得的,我搞壞了一個簡單得小孩也會弄的鳥巢工具包,幾乎切掉了左手的食指。每二十分鐘左右我就回到屋裡瞥一眼喬。如果她注意到了,不作什麼表示。我會認為這是有希望的表示。
我坐在後面的露臺上,抬頭看著星空抽菸,她走出來,坐在我旁邊,把手放在我脖子後面。
“怎麼樣?”我問。
“很好,”他說。“你現在為什麼不進來幹我?”還沒等我作出回答,伴隨著尼龍布料的悉卒聲,她一直穿著的內褲就落在了我的大腿上。
後來,躺在床上吃橘子(我們後來改掉了這個壞習慣)的時候,我問她:“好到可以出版了嗎?”
“是的,”她說,“我對出版這個富有魅力的世界一無所知,但我一生都在為快樂而閱讀——《淘氣喬治》是我最初的所愛,如果你想知道——”
“我不想。”
她俯過身來,把一瓣橘子塞進我嘴裡,她的胸部很溫暖,貼著我的胳膊非常挑逗。“——我是帶著狂喜讀這本書的。我預言你作為《德里新聞》記者的職業永不會度過新手期。我想我會成為一個小說家的妻子。”
她的話令我震動——事實上我胳膊上爬滿了雞皮疙瘩。不,她對出版這個富有吸引力的世界一無所知,但是如果她相信,我也相信……信仰最終成為正確的方向。我透過以前的創作課老師(他讀了我的小說,沒有讚揚只有批判,把小說的商業價值看成異端邪說)找到一個代理人,這位代理人把《兩人行》賣給了蘭登出版社,看到這本書的第一個出版商。
喬關於我記者生涯的話是對的,我有四個月的時間花在報道花展,加速汽車賽,教學會餐上,一個星期大約賺一百元,然後,我第一張來自蘭登出版社的支票來了——二萬七千美元,是扣掉了代理費後的數目。我在新聞室裡待的時間都不夠長到可以等到第一次小小的加薪,但他們同樣為我舉行了歡送會。在傑克酒吧,也就是說,我想起它來了。後面房間的桌子上方掛了一張條幅,上面寫著:邁克好運——繼續寫!後來,當我們到家的時候,喬安娜說,如果嫉妒是酸性腐蝕劑的話,我身上除了皮帶扣和三顆牙齒外什麼都不會留下。
後來,關了燈躺在床上——吃掉了最後一個橘子,分享了最後一支菸——我說,“沒人會把它和《天使,望故鄉》混起來吧,他們會嗎?”我是在說我的書。她知道我在說什麼,正如她知道我對我以前的創作老師對《兩人行》的反應相當沮喪。
“你不是要把失意藝術家的廢話講一堆給我聽吧?”她用一條胳膊撐起身來問,“如果你要這樣做,我希望你現在就告訴我,這樣我明天早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自助離婚工具包裡挑一個。”
我感到好笑,但也有一點受傷。“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