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在,也讓我覺得自己可能叫比爾為難了。不管怎麼說德沃爾的根在這兒,而我——不管比爾有多喜歡我——沒有。喬和我是從別處搬來的。當然我們來的地方不算很遠——不如馬薩諸塞州或是紐約遠——但德里,儘管也在緬因。還是另一個地方。
“比爾?我只想稍微瞭解一下,要是你——”
“你最好不要擋這傢伙的道,”他說,收斂起輕鬆的笑容,“老頭瘋了。”
有那麼一會兒我以為比爾的意思只是說德沃爾對我很生氣,可當我再一次觀察他的表情時,我心說不,他不是指“氣瘋了”;他指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瘋”。
“怎麼個瘋法?”我問,“查爾斯·曼森那種?還是漢尼拔·萊科特那樣的?”
“可以說是霍華德·休斯那樣的。”他說,“讀過他的故事嗎?知道他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是怎麼做的麼?不管那東西是在洛杉磯市面上的一種熱狗,還是一名他打算從洛克希德公司或麥道公司挖走的飛機設計師,只要他想要就非弄到手不可,除非那東西到手,否則他永遠也不能安心。德沃爾也是這種人,一向如此——從鎮上關於他的那些故事來看,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非常任性。
“我父親就跟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有一年冬天小麥克斯·德沃爾闖進了斯坎特·拉里比的工具房,因為他想拿到斯坎特在聖誕節送給兒子斯庫特·拉里比的‘飛人’雪橇。那該是一九二三年的事。我父親說德沃爾的兩隻手都叫碎玻璃給割破了,可他拿到了那隻雪橇。快午夜的時候人們發現了他,他正沿著糖楓山往下滑,一邊滑一邊雙手按在胸前,手套和外套上滿是血。你還會聽到其它一些他小時候的事——要是你打聽的話別人會告訴你五十個不同的故事——其中不少是真的。當然雪橇的故事是真的,我願意拿腦袋擔保,因為我父親絕不會說謊,這不符合他的信仰。”
“浸禮會教徒?”
“不,他是個真正的北佬。”
“一九二三年可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有時候人是會變的。”
“是的,要多數時候他們不會。德沃爾回來搬進沃靈頓後我還沒見過他,所以我說不準。不過拿我聽到的那些事來看,就算他變了,也是變得更壞。他跑過大半個美國來這兒不是為了度假,他要的是那個孩子。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另一隻斯庫特·拉里比的雪橇。我建議你千萬不要插在他和她之間。”
我呷了一口咖啡,看看遠處的黑跡湖。比爾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用工作靴子颳去木板上的一小塊幹了的鳥屎。烏鴉屎,我發現;只有烏鴉才會拉出這麼長而五顏六色的屎。
看來有一點是肯定的:瑪蒂·德沃爾離“麻煩”的臭水溝不遠了,而且這回她車上沒按剎車閘。我已經不再像二十歲時那麼憤世嫉俗了——誰又是吧?——但我也沒幼稚、或是理想化到以為法律會幫房車裡的窮女孩打敗計算機大亨……尤其如果計算機先生打算玩陰的。作為一個孩子的他就偷到了自己想要的雪橇,半夜裡上山滑雪,根本不在乎流血的雙手。而如今作為成人的他呢?如今作為一個四十年來成功搞到了自己渴望的每架雪橇的老頭呢?
“跟我說說瑪蒂吧,比爾?”
瑪蒂的故事沒花他多少時間。鄉里故事多少是簡單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很乏味。
瑪蒂·德沃爾原先叫瑪蒂·斯坦奇爾德,她並不是T鎮人,而是來自莫頓一帶。她父親是個伐木工,母親是個上門服務的美容師(一場極為般配的鄉村婚姻)。他們生了三個孩子。當戴維·斯坦奇菲爾德在洛弗爾走了神,把一輛滿載木材的卡車駛進了科瓦丁湖,他的遺孀正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心都碎了”。她很快也死了。除了按法律投保的工具和木材拖車,斯坦奇菲爾德沒有買過其它保險。
現在故事有點兒格林童話的味道了吧?除了房子後面的兒童玩具、地下室美容沙龍里的兩個吹風機,以及停在車道里的那輛生鏽的老豐田,她們幾乎和故事開頭講的一樣:從前有一個窮寡婦和三個孩子。
瑪蒂是這個童話裡的公主——貧窮而美麗(她的確很美,我個人可以證明)。現在王子出現了,這位是瘦長、紅頭髮,說話結結巴巴的蘭斯·德沃爾,麥克斯·德沃爾晚年生的兒子。蘭斯遇到瑪蒂時,他二十一,她剛滿十七。邂逅地點在沃靈頓,當時瑪蒂在那兒找了份暑假服務生的工作。
蘭斯·德沃爾住在湖對面的“上灣”,每到星期二沃靈頓舉行壘球賽——本地人對夏季遊客——的時候,他總是滑著小船來參加。對這個世界上的蘭斯·德沃爾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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