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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夏天早上出來活動。“你氣色不錯,朋友。”
這是事實,比爾老了四歲,髮際開始發灰,不過其它地方一點兒沒變。六十五?七十?這都沒關係。他沒有顯出一絲病態的蒼白,臉上也沒有那種我向來作衰老徵兆的塌陷,尤其是眼睛周圍和兩頰。
“你也是。”他說著放開我的手。“我們都為喬難過。鎮上的人都那麼想她。中風,她這麼年輕。我妻子讓我轉達她的慰問。她得肺炎那年喬還送過她一條阿富汗披肩,伊維特永遠也忘不了。”
“謝謝。”我說道,有那麼一兩秒鐘我的聲音都不像自己的了。我感到彷彿在T鎮上,我的妻子並沒有死,“也謝謝伊維特。”
“怎麼樣,房子裡頭一切還好麼?我的意思是,那臺空調除外。糟透了!韋斯頓電器店保證過上星期就把零件送來的,可現在他們又說要等到八月頭上。”
“沒問題。我有我的膝上型電腦,可以在廚房桌上用。”會用得著的——畢竟有那麼多填字遊戲要做,時間又太少。
“熱水還能用嗎?”
“這些全都很好,不過有個問題。”
我停住了。你該怎麼告訴你的看房人你覺得自己的房子在鬧鬼呢?也許沒有什麼好辦法;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截了當。我有問題,但我不想忸忸怩怩地旁鼓側擊。因為,比爾會感覺出來。他的假牙興許是郵購的,可他並不傻。
“你在想什麼,邁克?直說吧。”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可——”
他恍然大悟地一笑,一抬手:“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你已經知道了?”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在莎拉的經歷,也許在他檢查燈泡是否要更換,或屋頂能否承受積雪的時候也發生過怪事。“你聽到了什麼?”
“多數是羅伊斯·梅瑞爾和迪奇·布魯克斯傳出來的訊息,”他說,“除此以外就沒怎麼聽說了。我和媽媽都在弗吉尼亞,記得嗎?我們昨晚八點才回來。不過,這事現在還是小店裡的熱門話題呢。”
有那麼一會兒,我的思緒牢牢地停留在莎拉—拉弗斯上,以至於完全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我想的是,人們正在對我房子裡的怪聲議論紛紛。接著,羅伊斯·梅瑞爾的名字提醒了我,我一下子明白了。梅瑞爾就是那個拄著金頭柺杖、色迷迷眨著眼睛的老頭兒。那個四顆牙的老頭。我的看房人說的不是那些幽靈的聲音,而是瑪蒂·德沃爾。
“進來喝杯咖啡吧,”我說,“讓我來告訴你怎麼回事。”
我們坐到露臺上,我又倒了一杯咖啡,比爾要了一杯茶(“這些日子咖啡讓我上火。”他說)。我先是請他跟我講了一遍梅瑞爾和布魯克斯傳出的我與瑪蒂還有凱拉邂逅的事。
情況比我想的好。兩個老頭都看見我抱著小女孩站在路邊,他們還看見我的雪佛萊開著車門半停在路邊,不過顯然兩人都沒見到凱拉把68號公路的白線當作鋼絲來走。然而,好像為了補償這個缺憾,羅伊斯宣稱看到瑪蒂滿懷感激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在我嘴上親了一口。
“他有沒有說起我抓住她的屁股把舌頭伸進她嘴裡?”我問道。
比爾笑了。“羅伊斯打五十歲後就沒有這方面的想象力了,而那也是四十多歲前的事了。”
“我根本沒有碰過她。”的確……有一瞬間我的手滑過她乳房的邊沿,但那是無意的,不管這位年輕女士自己怎麼想的。
“得了,你不用告訴我這些。”他說道,“不過……”
這個不過他說得和我母親很像,尾音拖得長長的,讓人捏把汗。
“不過什麼?”
“你最好是和她保持距離。”他說,“她人很可愛——算得上鎮上最漂亮的女孩,可你不知道——她是麻煩的女人。”他停了停又說,“不,這麼說對她不公平,她有麻煩。”
“那老頭想要孩子的監護權,對嗎?”
比爾把茶杯放在露臺扶手上,抬起眉毛瞧著我,湖面的反光在他臉頰上映出條條波光,給他添上一番有趣的神采,“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不過不是沒有根據。星期六晚上放焰火的時候,她公公給我打了個電話。雖然他一直沒有說目的,我可不認為他大老遠地跑回西緬因,跑回T鎮就為了收走他兒媳的吉普和房車。到底怎麼回事,比爾?”
有好一會兒他只是看著我,那表情就好像一個人知道你已經感染了一種嚴重的疾病,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被人這樣看著讓我很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