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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知道,”寧澈迎風而站,道,“龍夫人有這樣的興致,喜歡看他們勞作。”
她地面容不禁有些沉下,瞥了瞥他潔淨一如簇新的白裳下襬,若有所思,道,“我愛往哪兒。關寧公子什麼事?”
“其實。”寧澈倒也不惱,徑自悠然道,“我身為士子,本不該過問商賈之事。只是,自幼父母雙亡,為養家迫不得己。好在這些年桑司農掌管國家錢糧事,從商雖遭人看輕。倒也可以尋一條生路。”
他提到桑弘羊,阿嬌有了些興趣,問道。“那如今桑司農致力的與身毒的貿易,寧公子可有興趣。”
寧澈嘆道。“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我雖無父母,但念及父母臨去時對我地期許,身毒萬里之遙,還是不輕易涉險地好。”
世人都有奉親之情,阿嬌便有些惻然,道,“對不住。不知道令尊,令堂……。”
“無事。”寧澈豁達一笑,“建元年黃河改道,黎民死傷無數。如我父母這般,還不知繁幾呢。”
“黃河改道?”阿嬌一愣。
“是啊。”寧澈淡淡感慨,“你看這臨汾城,便是在汾水邊。黃河若再氾濫,這臨汾城裡,便要死傷無數呢。”
“上官二小姐,”縹紫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暗中拉拉上官靈的衣袂,輕聲道,“太陽很大呢,夫人什麼時候才回去?”
上官靈身為大家小姐,隨時庶出,並不受寵,也不曾到這田野處駐足。這些日子隨著阿嬌行走,雖然陌生,但也不乏新鮮,平心而論,並不討厭這樣的日子,此時左右看著水色,漫不經心道,“總要再一會兒吧。”忽然語塞,看著身後緩緩行來的那群人。
她雖是官家小姐,卻沒有那個榮幸,見過未央宮裡至尊帝王。但此時見了素性高傲的嫡兄畢恭畢敬的跟在來人身後,便隱隱猜出了來人身份。雖然白忖機敏,卻畢竟只是個十三歲地小女孩,張口結舌之間,不知道該行禮,還是該回身喚陳娘娘,手足無措了刻,連忙去扯陳阿嬌的衣袖。
阿嬌回過頭來,見了那個人,怔了片刻。雖然她性子淡薄,卻不曾料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見到他。
潮湧莫名的情緒在瞬間淹沒了她,分不清是思念,還是感動。劉徹遠遠地便見著阿嬌怔了半晌,忽然破顏一笑,向他奔來。顧不得心下的陰沉情緒與疑慮,連忙喚道,“小心。”退了一步,擁她入懷。
路上那麼泥濘,若是不慎滑例,可不是鬧著玩地。
然而阿嬌的笑容燦爛,尚未收起。元光年後,劉徹便很少看她這樣毫無保留的笑意,彷彿雲破日出,光芒萬丈,讓他移不開眼。
阿嬌環住他的肩,欲要喚,卻又止住,想了想,輕聲喚了一聲,“徹兒,”方心滿意足。
他怔了一怔,問道,“你喚的是什麼?”
身後,寧澈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思,微笑拱手道,“這位想必是龍先生了。大仰大名。”
劉徹怔了一怔,見懷中阿嬌輕輕呀了一聲,欲要退開。然而這是她第一次“投懷送抱”,劉徹如何肯放,將她環在身邊,冷冷一笑,道,“不敢當。”
錢大嬸遠遠望過來,見了這邊情景,雖在勞作,卻忍不住好奇,爽朗笑道,“龍夫人,你夫君回來了。和你站在一處,倒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農人善意的笑聲表示著真切的祝福。
阿嬌微微低了頭,略紅了臉。劉徹看的好笑,這才往意到觸手地衣裳不如往日細緻柔軟,果如來人所報,是一般平民的衣裳,很是普通。然而阿嬌的清貴又豈是一件衣裳遮的住的,因了這樣,第一眼看見阿嬌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仔細看,方見阿嬌少了一分華貴,多了一分清新。肌膚因了經了陽光照射,顯出一種淺淺的蜜色,越發嬌美難言。他與阿嬌分別近月,已經是思念不己,此時更是口乾舌燥,不欲多做糾纏,握緊了阿嬌地手,道,“先回去吧。”
阿嬌怔了怔,抬眉見劉徹眸中炙人的熱度,不禁有些了悟,輕輕應了一聲。宮人們極是安靜,不敢發話,俱都隨著皇帝向回走。
上官桀因了劉徹臨去時的眼神,便落在後邊。見庶妹上官靈扯著錶帶,看著前面行去的帝妃二人,神情有些奇異,一些茫然,一些欣羨,不由喚道,“阿靈,怎麼了。”
上官靈低下頭去,輕輕應了聲“沒事。”亦隨著阿嬌去了。
常言道,“小別勝新婚。”何況,近月的分離剛剛讓劉徹與陳阿嬌理清了些許彼此之間縱橫雜亂的感情,思念深重。回到別院,劉徹揮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