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不能形成買賣關係,因為從理論上講,性是男女雙方共同需要的。然而,不幸的是,私有制啟蒙了它。私有制最終讓人們意識到,性器是一種資源,而資源可以產生財富。這個啟蒙過程顯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當它完成時,性器同時也被社會化了:它跟等級、門第、審美、財產等息息相關起來了。同樣的性器,如果長在貴族女子的兩腿間,一個平民男子想佔有它,就得付出一筆龐大的禮金;而同為貴族的一個男子如果想佔有它,也許就要來得便當些。強姦、通姦等在相當長的時期內跟偷盜、搶劫屬於同樣性質的犯罪,原因僅在於,它們都構成了對財物的侵犯。這方面的極端例子是,貴族強姦平民,被視為無罪,貴族強姦貴族,則被課以罰金,而平民強姦貴族,則極有可能被殺頭——因為最後一種情況被視為對財物的嚴重侵犯。
財產關係上的複雜情況最終影響了家庭的實質——它不再是單純的、排他的、安全的、被公眾認可的性愛場所,而是一個經濟聯合體,在這裡,性關係被經濟關係支配著:經濟上的強勢導致性角色上的強勢,經濟上處於弱勢的那一方,性器也處於弱勢,一種事實上的買賣關係暗中發生著。而“愛情”“倫理”“責任”等被髮明出來的詞彙,則充當了這種買賣關係的遮羞布。
從這個意義上講,快感從來都是買方的快感——賣方出賣的是性器,而買方得到的是快感。性器作為物,交易完成之後使用價值和價值並未喪失,這讓性器攜帶者完全可以作為一種職業,不斷地重複交易。家庭得以成立,就建立在這種基礎之上。
發生於家庭之外的性關係,其交換性質更加明瞭。妓女和男妓持久存在,除了為遊離於家庭之外的人提供交換機會外,還不斷地暗示著家庭的本質。
儘管男妓長期存在,但不論怎麼講,賣淫作為詞典中一個亙古顯赫的詞彙,則專指女性是出賣方的那種情形。事實上,在男權社會中,女性往往只被當做快感提供者——這為一部分夢想發跡的閹人指明瞭道路,他們可以跟皇帝搞同性戀。而另一些閹人,則企圖透過藥物來達到陽物的重新生長,以滿足后妃的需要——事實上,這是一種徹底的出賣。
性交換(2)
並不徹底的出賣發生範圍則要大得多:地位低下的小太監,膽怯的知識分子,潔身自好的煙花女,毫無主見的小官僚,脾氣良好的生意人,不想惹亂子的小市民……他們出賣的方式,往往被人們稱作——賣笑。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生殖意義上的生殖器(1)
在今天,我們似乎已經無法確知,初民們對性器的崇拜,到底是源於其生殖能力,還是源於其產生的巨大快感——這兩種揣測都有足夠的證據,前者站在功利主義的立場,認為繁衍種族乃是初民們的根本要務,而後者,則直接以功利主義為靶心,駁斥了初民們在這事上能夠權衡利弊的觀點。是的,一個井然有序、完全根據理性生活的初民社會是不可想象的,況且,在生殖機理並不明朗的前提下,有計劃的生育斷然不可實現。事實上,功利主義是上帝的法則——在理性驅逐上帝之後,人類似乎獲得瞭解釋世界和自身的唯一法寶:目的論。在目的論者看來,不直奔某種目的的行為是沒有意義的。這種認知方式儘管是數千年啟蒙的結果,但在今天,幾乎已成唯一的方式了。這導致了人類的全面蒼白。近世以來,雖然有人重扛“本能”大旗,妄圖恢復人性的力量與榮光——但令人惋惜的是,“人性”作為一個概念,已然被左翼進化論者和道德虛無主義者消解了。“本能”作為“人性”的積極建構者,也被功利主義徹底改造:人的本能就是目的化生存。這樣的改造,讓本能看上去跟理性是一碼事。
事實上,在私有制未全面盛行之前,除了快感,沒有其他理由能讓初民們在性事上如此賣力。但不幸的是,私有制很快來臨,掌握了權力的父親將妻子和孩子作為自己的財產——生殖作為積累財產的方式,讓他們樂此不疲,而財物的可遺傳性在“孩子是自身的再生”這種懵懂觀念的鼓舞下,促使了生產力的極大爆發。
即使在最嚴峻的時期,生殖意義上的性仍然是被鼓勵的。這一度讓基督教的經典作家們甚為困惑,因為要區分快感意義上的性和生殖意義上的性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從“骯髒的”精液入手,認為射精能帶走人的一部分靈魂,教皇西利修斯甚至這樣說:“如果瑪利亞毫不自律地讓孕育基督肉體的子宮、永恆之王的廳堂被男性精液所侵入、玷汙,耶穌當然不會選擇瑪利亞作母親。”這種徹底根絕性慾的觀點被奧古斯丁發揚光大,在這位前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