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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錢贖出外甥女,給她許一家好婆家,也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姐姐了。
惦記著這些,哪裡還會惜什麼力氣,愈發連晌午都不家去了,到了晌午,大姐兒舅母惦記自家男人,便裹了兩張餅提一罐涼水去地裡送飯,家裡留下大姐兒一個看家,囑咐她:“那窮秀才來了,莫讓進屋,仍讓他在院子裡的牆根下畫畫寫字便了,他若趁著家中無人想著輕薄與你,只管喊叫一聲,左鄰右舍必來人的。”
大姐兒聽了,心裡倒想樂,就憑張青蓮那風吹吹就倒的小身板兒,還輕薄自己,自己反過來輕薄了他倒有可能,卻也不好拂逆舅母的好意,點頭應了,她舅母這才去了。
徐苒略收拾了下灶房,把留下的半塊餅並一碗黍米粥撂在灶臺上溫著,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灶灰,一抬頭便瞧見籬笆牆外姍姍而來的窮酸秀才張青蓮。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不禁暗笑,倒也知道換身衣裳。
張青蓮到了籬笆門外,見院裡只大姐兒一個,卻不好就進去,立在外頭道:“令舅母大人不在家嗎?”
徐苒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過去開啟籬笆門:“給我舅舅送飯去了,進來吧!大晌午頭上怪熱的,回頭你再暈在我家門口,我可拽不動你。”
張青蓮還以為她在笑自己昨兒站起來晃了幾晃的事兒呢,未免有些紅了臉,徐苒瞧著他臉上的紅暈,覺得稀奇非常,主要顧程那廝的臉皮忒厚,指望那廝臉紅一回,還不如盼著太陽從西邊出來更靠譜些。
張青蓮哪裡經得住一個大姑娘如此直眉瞪眼的瞧,清瘦的臉上倒越發紅起來,徐苒不禁撲哧笑了一聲。
其實徐苒的行為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些不妥,只她覺得逗弄這窮酸是個樂子,便沒當回事,落在張青蓮眼裡,卻覺她對自己或許有意,倒惹出後面許多事來,這是後話暫且不論,回過頭接著說張青蓮。
一張臉似塊紅布一般,忙著就進了院子,見牆邊的桌子上,整齊的擺著一套文房四寶,以及幾樣顏色,便坐下來,剛要問徐苒要扇子,卻見徐苒從灶房裡端出一碗粥半塊餅來放在桌子上,見他要說什麼,臉一扳道:“不許推辭。”繼而卻又笑道:“餓著肚子寫字手要顫的,論說你手顫也不干我什麼事,那扇子卻是我的物件,回頭你手一顫,落筆沒個準頭,毀了我的扇子可怎生好,故此吃飽了再畫。”
張青蓮哪曾見過如此刁鑽伶俐的女子,真真讓你目不暇給,這會兒落在眼裡,過後思想起來,不由便上心頭,只得吃了粥餅,徐苒收拾下去,抹了桌子,張青蓮這才研墨調顏色,執筆在扇子上畫將起來。
徐苒先開頭還瞧得津津有味,過後見他畫了足兩刻鐘,連個眉眼都沒瞧出來,不免膩煩上來,拽了那邊一把竹子的涼椅,在旁側的樹蔭下坐了,搖著扇子不一會兒便打起了盹。
張青蓮畫了一半,抬頭見她眼都閉上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不覺失笑,卻不覺暗暗打量起徐大姐兒來。
只見她身上穿的還是昨兒那身粗布衫裙兒,只滿頭青絲,今兒卻挽了起來,在兩側梳了兩隻圓圓的髮髻,用頭繩繫住,卻更顯得一張小臉嬌俏可喜,腰身前纖儂合度,坐在那裡,手臂搭在椅背上,袖口略有些瘦,她這一抬手卻露出十指芊芊若雨後春筍,那一截皓腕賽雪欺霜。
張青蓮頓覺心猿意馬有些收不住,忙低下頭來收斂神思,未若半刻,卻又忍不住抬起頭,卻不敢再正眼去瞧,只偷著輕抬眼皮,不想正瞧見大姐兒裙下微露的一雙金蓮,因穿著粉色滿幫兒花的繡鞋,越發顯得小巧,倒把張青蓮瞧的呆住了,直愣愣盯著徐冉的腳瞧,卻不妨徐苒醒了盹,站起身走了過來。
待張青蓮察覺那雙金蓮盡在咫尺,一抬眼卻見大姐兒插著腰立在眼前,瞪著他道:“你不畫扇子,愣什麼神兒?”
張青蓮鬧了個大紅臉,急忙道:“就畫,就畫……”執筆畫了起來,這次倒快,不多時,扇子面上便多了一個衣袂飄然的美人。
張青蓮遞過去道:“姑娘瞧瞧,可入得眼去?”徐苒道:“入不得眼也畫完了。”卻也接在手裡,細細瞧了瞧,別說,這窮酸還真有點本事,只見扇上所繪美人衣褶飄舉,線條遒勁,於焦墨線條中,略施了些淡彩,頗有幾分吳帶當風的味道,生動非常,倒真是個大大的美人,就不知道顧程那色胚瞧了歡喜不歡喜。
放到一旁晾著,又讓張青蓮在她的團扇上,繪了兩隻戲蝶的貓兒,畫好了扇子,張青蓮待要起身告辭,徐苒不情不願的把銀子拿了出來。
徐苒昨兒後悔一晚上了,自己怎麼就偏起了善心,要救濟這酸儒,如今底細想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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