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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瑪大肋納:基督教《聖經》故事中的悔過的女罪人。
“您沒有聽見我的話?”王太弟夫人說。
拉瓦利埃爾的全身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慄,這是她唯一的回答。
因為這個受害者再沒有別的反應,王太弟夫人就走了出去。
拉瓦利埃爾的心停止了跳動,她的血好象在血管裡凝結,這時候她慢慢感覺到她的手腕、頸子和太陽穴的脈搏跳得快起來,而且越來越快,很快地變成了一種使她頭暈的發燒感覺,在意識模期中她看見她的朋友與她的敵人在鬥爭,一張張臉在迅速地旋轉。
她同時聽見一些威脅的話和一些情話的碰撞聲,幾乎把她的耳朵都震聾了。她已經不再記得她自己了。好象一場猛烈的暴風雨的翅膀把她托起來,使她脫離了她原來的生命,在眩暈驅使她走上的那條路的盡頭,她看見蓋在墳墓上的石頭升起來,讓她看到了永恆黑夜的陰森可怕的內部。
但是這種惡夢的痛苦糾纏漸漸平靜下去,讓位給她性格中對命運的習以為常的順從。
一線希望鑽進了她的心房,正象一線陽光照進一個可憐的囚犯的牢房一樣。
她回想起從楓丹白露回來的路上的情景,她看到了國王騎著馬,待在她那輛馬車的視窗,對她說他愛她,要求得到她的愛情,他讓她發誓,自己也發誓.如果他們之間發生了不和,決不過夜,當天晚上就要作一次拜訪,寫一封信,或者用別的什麼表示,使夜裡的安寧能夠代替晚上的煩惱。這是國王想出來的,是國王讓她發誓說的,也是國王發誓說的。因此國王不可能不遵守他自己要求的這個諾言,除非國王是一個象他強迫人順從那樣強迫人愛的暴君,除非國王是一個遇到障礙就會立刻打退堂鼓的冷心腸人。
國王,她的這個溫柔的保護人用一句話,僅僅一句話,就能夠解除她的所有的痛苦,這麼說,國王一定是跟她的那些迫害者串通一氣了。
啊!他的怒火不會長久地持續下去既然他現在是一個人了,他一定感到了她所感到的痛苦。但是他不象她這樣被縛住了手腳,他可以採取行動,可以走動,可以來,而她,她,她,除了等待,什麼也不可以做。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她真心誠意地等待著,因為國王不可能不來。
這時候才十點半鐘。
他就要來了,或者寫信給她,或者派德·聖埃尼昂來對她說一句安慰話。
如果他來了,啊!她會怎樣迎著他撲過去啊!她會怎樣把她現在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的種種顧慮拋在一邊啊!她會怎樣對他說“並不是我不愛您,是她們不願意我愛您。”
應該說一說的是,她這樣一考慮,覺得路易沒有過錯了,而且越考慮,越覺得他沒有過錯。事實上他什麼都不知道。她這樣固執地保持沉默,他對她的固執應該怎麼想呢?大家都知道國王性子急躁,容易發脾氣,奇怪的是他居然保持冷靜保持了那麼長時間。啊!毫無疑問她不會這樣做。她什麼都會理解,什麼都會猜出來。但是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偉大的國王。
啊!如果他來了!如果他來了!……她會原諒他剛使她受到的一切痛苦!她會因為自己受過痛苦而更加愛他!
她的腦袋朝門那個方向伸去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在等待著——天主饒恕她這個不聖潔的念頭——國王的嘴唇在他早上說出愛情這兩個字時所釀出的如此甜蜜的吻。
如果國王不來的話,至少他會寫信,這是第二個機會,沒有頭一個機會那麼甜美,那麼幸運,但是它同樣能夠作為愛情的證明,只不過是一種比較膽怯的愛情。啊!她會怎樣貪婪地看這封信啊!她會怎樣迫不及待地寫回信啊!等到信使一走,她會怎樣吻這張幸運的紙,它給她帶來了休息、安寧和幸福,她會怎樣再一遍遍地看它,她會怎樣把它壓在心口上啊!
最後,如果國王不來,也不寫信,至少他會派德·聖埃尼昂來,或者德·聖埃尼昂自己會來對一個第三者她會把一切都說出來,國王陛下不在場,她到嘴邊的話都能說出來,到那時國王心裡就不會再有任何疑竇了。
因此拉瓦利埃爾整個人,她的心和眼睛,她的肉體和精神,都處在緊張的等待狀態中。
她對自己說,她還有一個鐘頭好盼望,在午夜前國王可能來,也可能寫信,或者派人來。僅僅到午夜以後整個等待才會變得徒勞無益,整個希望才會化為泡影。
只要王宮裡有一點響聲,可憐的女孩子就以為這響聲是她引起的,只要院子裡有人走過,她就以為這些人是國王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