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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美麗島的時候?”
“絲毫也沒有。”
“您肯定是這樣嗎,波爾朵斯?”
“當然羅!”
“這不可能,您好好地給我想想。”
“他問我在做什麼,我對他說,‘研究地形學’。我本來想用有一天您用過的那個字。”
“您是想說‘設營術’?”
“對對,不過,我總是記不起這個詞。”
“那太好了!他還問您什麼?”
“熱塔爾先生是誰?”
“還有呢?”
“朱普內先生又是誰?”
“比方說,他沒有看見過我們的防禦工程設計圖吧?”
“看見啦!”
“見鬼!”
“不過,請您放心,我用橡皮把您的字跡擦掉了。他不可能疑心您在這項工程上給我提出過什麼意見的。”
“噯,可我們的朋友有一雙敏銳的眼睛。”
“您擔心什麼?”
“我擔心一切都暴露了,波爾朵斯,現在的問題是,要防止出大漏子。我已經下命令,把所有的門和通道都關閉了。決不能讓達爾大尼央在天亮之前溜出去。您的馬已經裝上鞍韁,您可以搶先一站,在清晨五點鐘,您已經贏了十五里路。來吧!”
阿拉密斯幫助波爾朵斯一件件地穿上衣服,其麻利程度與最靈活的隨身僕人相比也毫不遜色。波爾朵斯給搞得又是尷尬,又是昏頭轉向的,連聲不迭地賠不是。
等他準備停當,阿拉密斯拉著他的手,領著他,每走一級梯級都要十分小心不讓他撞著門框,領著他東轉西轉,彷彿他,阿拉密斯是巨人,而波爾朵斯倒成了矮子似的。
心靈起了作用,物體開始行動。
一匹套好鞍韁的馬早已候在院子裡。
波爾朵斯跨上馬鞍。
阿拉密斯親自拉著韁繩,把它牽過撒滿糞便的院子,其用心顯然是為了減輕聲音。他同時掐住馬的鼻孔免得它嘶叫……
一到外面的大門口,他急忙把連為什麼要動身也不問個清楚的波爾朵斯拉到自己身旁,叮囑他說:
“現在,波爾朵斯,我的朋友,聽我說,在到達巴黎之前,您千萬不要放下馬韁繩,”他在他耳邊輕聲說,“在馬背上吃,在馬背上喝,在馬背上睡,不要損失一分鐘。”
“說定了,我會馬不停蹄。”
“要不惜任何代價,在後天中午之前,把這封信送到富凱先生手裡。”
“他會收到的。”
“要記住一件事,親愛的朋友。”
“什麼事?”
“您是去追求您的公爵爵位和爵位敕書的。”
“啊!啊!”波爾朵斯眼睛滴溜溜地閃爍著,“這樣的話,我二十四個鐘頭就可以趕到。”
“您爭取吧!”
“那就放開韁繩吧;歌利亞,前進!”
阿拉密斯放手了,他放的不是韁繩而是馬鼻子。波爾朵斯放鬆馬韁,雙腳用馬刺刺馬,狂怒的畜生立刻縱蹄飛馳。
夜色迷離中還能看得見波爾朵斯的身影,阿拉密斯用眼睛追隨著他,直到他從視野中消失,才轉回院子。
在達爾大尼央臥室裡,毫無動靜。
守在門口監視的僕人沒有看見一絲亮光,也沒有聽見一點聲音。
阿拉密斯小心翼翼地重又把門關上,遣走僕從去睡,自己也匆匆上床就寢。
達爾大尼央果真什麼也不懷疑,還一心以為勝券在握,他睡到清晨四點半鐘左右才醒。
他穿著內衣奔到窗前去張望。這扇窗對著院子。天開始亮了。
庭院空蕩蕩的,連雞群也還沒有離開雞棚。
還沒有一個僕從露面。
所有的門都緊閉著。
“好呀!萬籟俱寂,”達爾大尼央自言自語,“別管它,這裡我頭一個起床。讓我先穿衣,這得花一些工夫。”
於是達爾大尼央穿戴起來。
這一回,他不象前次那樣著力於把大尼央先生喬裝得平凡樸實近乎教士的樣子,他設法把腰帶束緊些,把衣服上的扣子換一個式樣扣起來,帽子稍微歪戴一些,恢復他那固有的軍人氣質,失掉這種氣質,已經引起了阿拉密斯的驚奇。
打扮好之後,他就放肆地,或者說故意做出放肆的樣子,不顧禮節擅自闖入了主人的套房。
阿拉密斯在睡覺,或者是裝做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