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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達爾大尼央回答,“我知道在那兒可以找到波爾朵斯和您。”
“找到我!”阿拉密斯高聲嚷道,“我!我到這裡已經一年了,可我一次也沒有過海。”
“噢!”達爾大尼央說,“我不知道您這樣喜歡深居簡出。”
“啊!親愛的朋友,應該告訴您,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騎在馬背上我感到不舒服,飄洋過海我感到疲勞,我現在是個有病的可憐教士,怨這怨那,牢騷滿腹,加上素性傾向於苦修;對我來說,已經象是個在跟衰老交好、在與死神談判的人了。我住定了,親愛的達爾大尼央,我住定在這兒了。”
“啊!那就更好了,我的朋友,因為說不定我們會成為鄰居。”
“啊!”阿拉密斯不無驚訝地說,他甚至不想掩飾他這種感情,“您,您說您要成為我的鄰居?”
“咦!我的天主,正是這樣!”
“怎麼回事?”
“我打算把皮裡阿克和勒克魯瓦西克之間的一片非常合算的鹽田買下來,我親愛的朋友,請您設想一下,經營這樣一項明擺著有一分二淨利的企業,決不會毫無價值,決不會白花錢;大西洋忠貞不渝,有規有律,每六小時就把它的定額往我的金庫裡送一次。我是第一個想到做這種投機生意的巴黎人。我請求您別洩漏這件事,過些時候我們再就這個問題交換意見,我用三萬利弗爾可以買下三里地的地產。”
阿拉密斯向波爾朵斯掃了一眼,好象在問這一切是否全都屬實,在那滿不在乎的外表下面是否隱藏著某些陷阱。可是隨即,彷彿覺察到去向這樣一個可憐的助手求教未免丟臉,於是他集中所有的力量作一次新的進攻,或者說一次新的防衛。
“有人說,”他說,“說什麼您跟朝廷有某些糾紛,可是,我親愛的達爾大尼央,您終於擺脫了這種困境,正如您對任何困境都能利用打仗給您帶來的榮譽去擺脫一樣。”
“我?”火槍手縱聲哈哈大笑,然而笑聲難以掩蓋他的窘態;因為,聽阿拉密斯的這番話,可能已經知道最近一個時期國王與他的關係,“您說我嗎?喔!請把一切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親愛的阿拉密斯。”
“是的,有人告訴我,告訴我這個在茫茫荒原中迷失方向的可憐的主教,說是國王挑中您,把您當作他風流豔史的知情人。”
“他跟誰談情說愛?”
“跟德·芒西尼小姐。”
達爾大尼央嘆了口氣。
“噢!我也不否認,”他回答。
“好象是有一天早晨,國王把您領到布盧瓦橋,他在那裡限他的美人兒談心,是不是?”
“不錯,”達爾大尼央說,“啊!這件事您知道了?好,那麼,您也應該知道就是在那天,我辭職了。”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
“啊!親愛的朋友,再可靠也沒有了。”
“於是您去找德·拉費爾伯爵?”
“是的。”
“後來又去找我?”
“是的。”
“接著又去找波爾朵斯?”
“是的。”
“純粹是為了探望我們嗎?”
“不,我不知道你們正忙著,我本想要你們和我一道去英國。”
“是的,我知道,於是,您這個神奇的人就單槍匹馬獨自一個人完成了您原來想建議我們四個人一起幹的事情。我懷疑您在那次漂亮的復辟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因為我聽說有人看見您出席查理國王的接見,國王和您象朋友般交談,或者說更象在和一個恩人交談。”
“可是,真見鬼!您怎麼會知道所有這一切的?”達爾大尼央問道。他擔心阿拉密斯的尋根究底會遠遠超越他願意讓他知道的事情。
“親愛的達爾大尼央,”高階神職人員說,“我的友情跟碼頭盡頭防波堤上小塔樓裡的守夜人的關懷有點相似。這個善良的人每天晚上都點亮一盞燈,指引從海上來的船隻。他躲在塔樓裡,漁民們看不見他,可是,他卻時刻關注著漁民,他在那裡探測他們的到來,招呼他們,把他們引向入港的航道。我就象這個守夜人,時不時有一些訊息傳給我,使我回憶起我愛戀過的所有東西。於是,我在這個人間的驚濤駭浪的海面上跟蹤那些舊日的朋友,我,一個可憐的守夜人,天主一定很願意賜給我一座賴以棲身的守望塔。”
“那麼,”達爾大尼央說,“從英國回來以後,您可知道我又幹了些什麼?”
“喏!您看!”阿拉密斯說,“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