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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拿一部分作為遺贈,那就會破壞您的名譽,並且得罪國王。如果只拿一部分遺贈給陛下,那就是承認您自己也懷疑這一部分財產不是合法獲得的。”
“柯爾培爾先生!……”
“我原以為法座是想對我有所垂詢。”
“是的,但是您不知道問題的重要細節。”
“我沒有不知道的事情,大人,所有的帳目我研究了整整十年,如果說我過去為了記住這些數字吃盡苦頭,那麼現在它們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從生活儉樸的勒泰利埃先生廚房裡的開銷,一直到慷慨的富凱先生小小的秘密施捨,不論是在馬賽或是瑟堡,我都可以把所有這些花費,一筆一筆背出來。”
“那麼,您要我把我所有的錢扔進國王的銀箱裡去!”馬薩林譏諷地大聲喊道,這時痛風病使他呻吟了好幾聲。
“當然國王不會責怪我什麼的,但是在吃掉我這幾百萬的時候,他會譏笑我,而他是有充分理由的。”
“法座沒有懂我的意思。我一點兒不認為國王應該花用您的錢。”
“我覺得您是在勸我把錢給他,這您說得很清楚。”
“啊!”柯爾培爾接著說,“那是因為法座只注意自己的病,完全沒看清楚路易十四陛下的性格。”
“怎麼說?……”
“這種性格,如果我敢於這樣表達,我認為它就象法座剛才向德亞底安修會修士懺悔的性格一樣。”
“大膽說吧,這是?……”
“這是驕傲,對不起,大人,我是想說自尊心,國王們是沒有驕傲的,驕傲是一種普通人的感情。”
“驕傲,是的,您說得對。以後呢?……”
“那麼,大人,假如我猜得對,法座只有把所有的錢給國王,而且立即就給。”
“那是為什麼呢?”馬薩林困惑不解地說。
“因為國王分文不會接受。”
“噢!一個身無分文、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是的。”
“一個希望我死的年輕人。”
“大人……”
“為了繼承,可以這麼說,柯爾培爾,是的,他希望我死,好繼承我的財產。我是個大傻瓜!我要預先告訴他!”
“好!遺贈按某種形式進行的話,他會拒絕的。”
“哪裡會!”
“這是肯定的。一個一無成就,渴望成為偉人,渴望親自執政的年輕人是不願坐享其成的;他想自己動手建造。這位君王,大人,既不會滿足於黎塞留先生遺留給他的王宮,也不會滿足於您叫人建造的富麗堂皇的馬薩林王宮,既不會滿足於他的祖先們住的盧佛宮,也不會滿足於他的出身之地聖日爾曼宮。所有不是他自己建造的東西,他都蔑視,這我可以預先告訴您。”
“您能保證,如果我把我的四千萬給國王……”
“只要同時對他說一些事,我保證他會拒絕。”
“這些事……是?”
“我馬上寫下來,如果大人願意向我口述的話。”
“這究競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大極了。那些寫攻擊性小冊子的人,譴責本世紀最傑出的偉大人物吝嗇貪財,今後就沒有人再會指責法座有這種惡習了。”
“你說得對,柯爾培爾,你說得對,以我的名義去找國王,並把我的遺囑帶給他。”
“一份贈與證書,大人。”
“要是他接受呢!要是他競然接受了呢?”
“那麼,留給您家庭的還有一千三百萬,這是一個可觀的數目。”
“那麼你就成了一個叛徒或是一個傻瓜。”
“我既不是叛徒也不是傻瓜,大人……我覺得您非常害怕國王接受……哦!您還是害怕他不接受吧……”
“如果他不接受,你看,我願意向他保證,我要把我留出的一千三百萬給他……是的,我將這樣做……是的……我又感到難受了,我衰弱得馬上要倒下……因為我是個病人;柯爾培爾,我馬上就要死了。”
柯爾培爾發抖了。
紅衣主教的確病得很重他在床上痛苦地流著黃豆大的汗珠;他那張汗水淋漓、蒼白可怕的臉,即使心腸最硬的醫生看了也不會無動於衷。柯爾培爾無疑很受感動,他離開房間就叫貝爾諾安快到這個垂死的人身邊去,然後自已走進了走廊。
他就在走廊裡帶著沉思的表情前後來回地走著,這種神態幾乎使他平凡的腦袋顯得有點兒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