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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通知,已經在那兒恭候半個小時了,他沒有戴帽子,站在他的僕役和朋友當中。
第二一九章 仙酒和美餐
富凱先生抓住國王的馬鐙,國王一下了馬,就姿勢優美地站直了,而且用更加優美的動作伸出一隻手去,雖然國王有點兒不願意,富凱還是恭恭敬敬地把嘴唇貼了上去。
國王想在第一個院子裡等候馬車隊的到來。他沒有等很久時間。根據財政總監的命令,道路全都修整過了,從默倫到沃城堡一路上象一個雞蛋那樣大小的石塊也找不到,所以,馬車就象在地毯上賓士。夫人們在八點鐘全到了,沒有受到顛簸,一點兒不感到疲勞。她們受到財政總監夫人的迎接,就在她們到達的時候,一道道強烈的光芒,從所有的樹,所有的柱頂盆飾,所有的大理石雕像上射出來,照得象白晝一樣。這個奇觀一直延續到國王、王后們走進富麗堂皇的邸宅裡面才結束。
這些奇蹟,編年史作者冒著和小說家競爭的危險,在他們的記載裡寫了許許多多,或者不如說,把它們載入了史冊。這些壯麗的場面,戰勝了黑夜,改變了自然,給人帶來歡樂。這些精心安排的使人感官和精神都會滿足的豪華的佈置,富凱在這個迷人的隱避的鄉間,是真心地奉獻給國王的。在歐洲,沒有第二位君主能夠自誇他享受過和這相同的接待。
我們不想敘述國王、王后都參加的那些盛大的宴會,也不想描寫那些音樂會,那些奇妙的景色變化,我們只想描繪一下國王的面孔,他最初的神情是快活的,開朗的,幸福的,可是立刻變得陰鬱了,不自在了,出現了怒容。他想到了他自己的王宮,那些說來豪華實際簡陋的擺設只是王位的工具,並非國王本人的財產。盧佛宮的大花瓶,亨利二世①、弗朗索瓦一世、路易十一的古老的傢俱和餐具,都不過是歷史文物罷了。它們僅僅是些藝術品,是以前那些做國王的人遺留下來的破爛貨。在富凱這兒,這些擺設用具的手藝和它們本身同樣有價值。富凱用金餐具吃飯,那全是他的工匠為他鑄造雕鏤出來的。富凱喝的酒,連法國國王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喝酒的平底杯,僅僅一隻就比國王整個酒窖都貴重。
對於那些大廳,帷慢,圖畫,僕役,各種管理人員能夠說些什麼呢?對於那種侍候的方式能夠說些什麼呢?在這些侍候中命令代替了禮儀,舒適代替了嚴格的規定,客人的快樂和滿意成為所有聽從主人的人的最高的法令。
① 亨利二世(1519…1559):法國國王。
一大批忙忙碌碌的人,幹起活來卻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客人一大群,卻沒有僕人人數多;萊餚,金盆,銀盃,數也數不清,燈火通明,不知名的鮮花成堆地擺著,溫室因為花太美麗,被視為多餘之物,全都拆掉了。這一切和諧協調的氣氛,只是預定的遊樂會的序幕,可是已經使每個來參加的人心花怒放了,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表現出他們的讚美,不是用聲音,也不是用手勢,而是用沉默的神情和注視,這是廷臣使用的兩種語言,他們不會受到主子的抑制的。
至於國王,他的眼裡噙著淚水,他不敢再看王太后奧地利安娜。王太后對所有人都是那麼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她用蔑視的神情來壓倒款待她的主人,她對所有侍奉她的人都是這樣蔑視的。
年輕的王后,心地善良,對生活中的事情件件好奇,她稱讚富凱,津津有味地吃著,詢問放在桌上的一些水果叫什麼名字。富凱回答說他也不知道。這些水果是從他的儲藏室裡拿出來的,他常常親自培育它們,因為他熟悉種植外國植物的農藝。國王覺得他回答得很得體。他更感到自己出了醜。他認為王后有點兒隨便,奧地利安娜則有點兒象神後朱諾①。他要注意的事便是在極端的輕蔑或者簡單的讚揚的界限上保持冷靜。
可是,富凱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他是那種料事如神的人。
國王曾經特意表示過,只要他在富凱先生家裡,他就希望他的用餐不必受禮儀約束,因此,他要和大家一同吃飯,可是,由於財政總監的細心照料,國王的晚飯是分開送上的,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位子是在普通的飯桌的當中。這頓飯全是最梢美的菜餚,包括國王喜歡吃的每一樣萊,他平常愛挑選吃的每一樣萊。路易是他的王國裡胃口最好的人,他沒有理由說他肚子不俄。
富凱先生的舉措更是恰到好處,他為了服從國王的命令,也在飯桌前坐下,可是一等到湯端上來的時候,他就站了起來,親自伺候國王,這時候,財政總監夫人站在王太后的安樂椅後面。朱諾的輕蔑和朱庇特的賭氣都頂不住這種極端殷勤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