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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我知道。在我離開以前是這樣的,我曾經有幸不止一次地到他從前的住處去過。”
“嗯,他得到國王的允許,把您知道的他那套舒適漂亮的房間換成這座樓梯下面的兩間小屋子,這個住處比原來的要小兩倍,離開國王的住處遠十倍;然而靠近國王的住處,一般說來,宮廷上的先生們都決不會不看重的。”
“很好,夫人,”拉烏爾說,“不過我要請您繼續說下去,因為我還不懂。”
“好吧,”王太弟夫人繼續說,“碰巧德·聖埃尼昂先生的這個住處正好在我的侍從女伴們的房間下面,特別是在拉瓦利埃爾的房間下面。”
“可是這個翻板活門和這座樓梯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理我們一起下樓到德·聖埃尼昂的屋裡去,您看好不好?也許我們可以在那裡把這個謎解開。”
王太弟夫人以身作則,先下去。
拉烏爾嘆了口氣跟在後面。
樓梯的梯級在布拉熱洛納的腳底下發出響聲,每一級都使他更深一步地進入了這個神秘的套房,套房裡還保持著拉瓦利埃爾的嘆息聲和她身體上散發出的最好聞的香味。
呼吸急促的布拉熱洛納從他吸入的每一口空氣中覺察到,年輕姑娘一定到這兒來過。
除了這些氣味,看不見的然而是確鑿的證據以外,他接著又看到了她喜愛的花,她挑選的書。拉烏爾即使還有一丁半點的懷疑,在看到她的興趣和愛好與這些日常生活用品的這種不可思議的和諧以後,也會消除得一乾二淨。對布拉熱洛納來說,拉瓦利埃爾活生生地出現在這些傢俱裡,出現在被選中的織物裡,甚至出現在地板的反光裡。
他目瞪口呆,垂頭喪氣。他再沒有什麼需要知道的了,他不再象犯人跟隨劊子手那樣跟隨他的殘酷無情的嚮導了。
王太弟夫人象任何一個神經質的嬌氣女人那樣殘忍,對任何一個細小地方都不放過,一定要讓他看到。
但是,也應該承認,拉烏爾儘管陷在一種神志恍惚的狀態中,這些細小地方,即使他一個人待在這兒,也一個不會逃過他的眼睛。心愛的女人的幸福,當這個幸福是從一個情敵那兒得到時,對一個嫉妒者是一個折磨。但是,物件拉烏爾這樣的嫉妒者來說,對他的這一顆頭一次浸透苦汁的心來說,路易絲的幸福,是屈辱性的死亡,是肉體和靈魂的死亡。
他什麼都猜到了:手互相緊緊握著,越來越接近的臉在鏡子前面結合在一起,對情人來說這是一種如此甜蜜的宣誓,他們渴望在鏡子裡更真切地看清自己的影子,能夠把這幅美妙的畫面深深地刻在記憶裡。
他猜到了在束帶解開垂落下來的厚門簾的後面有看不見的接吻。他看到隱藏在暗處的、具有說服力的長榻,感到象發燒般的痛苦。
這種豪華;這種令人陶醉的精緻考究,這種避免讓心愛物件感到一點不愉快或者安排得讓她感到愉快驚奇的細心體貼;這種由子國王的力量而成倍增加的愛情力量,給了拉烏爾致命的打擊。啊!如果有什麼能減輕嫉妒造成的令人心碎的痛苦,那就是對方不喜歡您而喜歡的另一個人比您差。相反的,如果地獄裡還有一個地獄,如果還有用我們的語言不能形容的折磨,那就是天主的無限力量,連同青春、美麗和風雅,都置於一個情敵的支配之下。在這種時候,甚至連天主本人也好象表示反對受到蔑視的情人。
還有最後一件痛苦的事留給可憐的拉烏爾:昂利埃特夫人掀開一塊綢簾子,在綢簾子後面他看到了拉瓦利埃爾的畫像。
畫像上的拉瓦利埃爾非比平常,她年輕、美麗,快樂,渾身充滿了生命力,因為在十八歲的妙齡,生命就是愛。
“路易絲;”布拉熱洛納喃喃地低聲說,“路易絲!難道這是真的?啊!您從來沒有愛過我,因為您從來沒有這樣看過我。”
他覺得他的心好象抽緊了。
昂利埃特夫人望著他,幾乎對他的這種痛苦感到了嫉妒,雖然她明明知道沒有什麼好嫉妒的,德·吉什愛她的程度跟布拉熱洛納愛拉瓦利埃爾的程度一樣深。
拉烏爾發現了昂利埃特的這種目光。
“啊!請原諒,請原諒,”他說,“我知道,在您面前,夫人,我應該對自己更加剋制一些。可是,但願主宰天上和人間的天主永遠別讓您受到我此刻受到的打擊;因為您是女人,毫無疑問您決不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痛苦。請原諒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而您是那種幸運的人,那種全能的人,那種天主挑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