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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越來越感到幸福,他對每一個人都和顏悅色,正象當時的詩人們說的,他的仁慈是無與倫比的。
德·聖埃尼昂先生,大家一定還記得,他是一個詩人,他想在許多值得紀念的場合拿出證明來,使人不至於對他的這個稱號提出異議。
作為一個不知疲倦的詩人,他一路上不斷地做四行詩、六行詩和情詩,先是歌頌國王,接著又歌頌拉瓦利埃爾。
國王呢,也在興頭上寫了一首二行詩。
至於拉瓦利埃爾,象所有在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寫了兩首十四行詩。
我們看得出,這一天對阿波羅①來說並不是一個壞日子。
① 阿波羅:見上冊第334頁注②。
德·聖埃尼昂料想他的詩會在貴夫人們的內客廳裡爭相傳誦,所以回到巴黎以後,比在出遊期間更加關心自己的詩的手法和構思。
因此他就象即將給世上添幾個孩子的、慈祥的父親那樣,考慮著公眾會不會認為他的想象力製造出來的這些兒子夠得上正直、正派和優雅。為了心中有數,德·聖埃尼昂先生又把下面這首情詩給自己背誦了一遍,這首情詩他曾經憑著記憶念給國王聽過,並且答應在回來以後抄出來獻給他:
“依裡絲,您狡猾的雙眼並不經常反映您的思想吐露給您心扉的那些感情;
依裡絲,為什麼我要對您一見傾心,終身迷戀您那雙眼晴?它們勾去了我的魂靈。”
這首情詩,儘管很優美,但是從口頭變成文字以後,德·聖埃尼昂覺得還是不夠完美。在好幾位認為寫得很不錯的人中間,首先就有作者本人。但是第二遍看過以後,醉心的程度就低落了許多。因此,德·聖埃尼昂在書桌前,蹺起雙腿,搔著鬢角,又一次念:“依裡絲,您狡猾的雙眼並不經常反映……”
“啊!至於這一行,”德·聖埃尼昂喃喃地說,“這一行是無懈可擊的。我甚至還可以補充說,它有一點龍沙①或者馬雷伯⑧的味道,使我感到很得意呢。不幸的是第二句略顯遜色。有人說詩的第一句最容易寫,說得很有道理。,
他繼續念下去:
“您的思想吐露給您心扉的那些感情……”
“啊!這兒是思想把感情吐露給心扉!為什麼心扉不能把感情吐露給思想呢?說真的,我,我就看不出有什麼障礙。見鬼,我怎麼會把這兩個半句結合在一起的?相反,第三句很好:
“依裡絲,為什麼我要對您一見傾心……”
“雖然韻腳不是富韻……‘情’和‘心’……說真的!布瓦耶⑤長老是一位大詩人,他象我一樣,在又名《假託納克薩爾》的那出悲劇《奧羅帕斯特》中,用‘悄’和‘心’押過韻,更不用說高乃依先生在他的悲劇《索福尼斯布》中用得更多。那就用‘情’和‘心’吧。對,但,是這句詩有點放肆。我記得國王聽到這一句時,顯得有點不耐煩。他的神氣確實象是在對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說‘我怎麼會給您迷得神魂顛倒?’我看,最好是這麼說:
“多麼感謝懲罰我的那些神靈,使我一見傾心……”
①龍沙(1524…1585):法國抒情詩人。後期作品《致愛倫娜+四行詩》最為有名。
②馬雷伯(1555…1628):法國詩人和文學批評家。主張詩歌應有嚴格的音律和詩韻。
③布瓦耶(1868…1698):法國詩人,悲劇作家。
“‘懲罰!’啊,是的,這又是一句恭維話,把國王懲罰給拉瓦利埃爾……不行!”
接著他又改成:
“但是感謝……那些神靈使我一見傾心……”
“不壞;雖然‘使我’力量嫌弱了一些,但是,說真的!在一首四行詩裡不能處處都很強。‘終身迷戀您那雙眼睛’……迷戀誰?什麼?不清楚……不清楚,沒有關係,既然拉瓦利埃爾和國王已經清楚我的意思,而且大家都會清楚我的意思。是的,可是這個地方太差勁!……就是這最後半句:‘它們勾去了我的魂靈’。‘魂靈’為了押韻用了多數!再說把拉瓦利埃爾的害羞說成是‘勾魂’,這可不好。我的那些同行,拙劣的詩人們,都要嚼舌頭了。他們會把我的詩叫做達官貴人的詩。如果國王聽人說起我是一個蹩腳詩人,他也會相信的。”
伯爵一邊把這些話說給他的心聽,把他的心思說給他的思想聽,一邊換衣服。他剛脫下禮服,換上室內便袍,就聽見僕人向他通報,杜·瓦隆·德·布拉西安·德·皮埃爾豐男爵登門求見。
“咦!”他說,“這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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