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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精確,因為天主准許死亡存在,死亡有時候是那些在肉身裡深受折磨的靈魂的唯一的避難所。痛苦和力量是成比例的,也就是說,弱者和強者受的苦是一樣的,但是弱者會更加感到痛苦。如今,組成人的力量的是哪些成分呢?主要的不就是鍛鍊、習慣和經驗嗎?我們甚至用不著費勁就可以加以證明,這是一條精神方面 的原則,也是一條身體方面的原則。
年輕的國王精疲力竭,呆若木雞。看著自己被帶進巴士底獄的 一間牢房裡,他首先想到的是死亡就象睡眠一樣,也有它的許許多多的夢,又想到床陷進沃城堡的地板底下,然後死亡隨著發生了,已經去世的路易十四繼續做著他的君主的夢,他夢見在活著的時候不可能實現的一件可怕的事情,人們稱它為度黝,監禁,對不久前還是全能的國王的凌辱。
象一個可以感覺到的幽靈似的,他親眼看著他經受的極大的苦難,在相似和現實之間的不可思議的神秘中飄浮,什麼都看得到,什麼都聽得見,臨終時受的痛苦的每個細枝末節都不會弄混。國王對自己說,“難道它不是這樣一種折磨,因為它可能永存而更可怕嗎?”
“這就是人們所稱的永生,地獄?”當牢房門在他身後被貝茲莫親自關上的時候,路易十四喃喃地說。
他甚至連四周也不看一看,就隨隨便便地靠到了房間裡的一面牆上,他全身被自己已經死去的可怕的猜想控制住了,他閉上雙眼免得看見更壞的事情。
“我怎麼死了呢?,他有些失去理智了,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有人用什麼手法使床下降的?不會,我記不起身上有哪兒挫傷,或者碰撞過……他們不會寧可在我的飯菜裡下毒藥,或者象對我的曾祖母讓娜·德·阿爾貝①那樣,用蠟燒的煙來毒我嗎?”
① 讓娜·德阿爾貝(1528…1572):納瓦爾後,法國國王亨利四世的母親。一五七二年,她來巴黎商談其子婚事,成功後,忽發燒去世,傳說是中毒而死。
忽然,房間裡的寒氣落到路易的肩膀上,如同給他披上一件冰涼的披風。
“我看見過,”他說,“我的父親穿著國王的服裝,在他的床上死去。那張蒼白的臉,平靜而憔悴,原來很靈巧的雙手變得沒有知覺了,兩腿僵硬,這些都不象是在做各種各樣的夢。然而,什麼夢天主不能使這個死者做過呢……在這個死者以前,已經有過許多人死去,被他投進永恆的死亡之中……不,這個國王依舊是國王,他在靈床上依舊是一國之主,就象坐在天鵝絨的安樂椅上一樣。他沒有放棄絲毫的君權。天主沒有懲罰過他,就不可能懲罰我,我什麼事也沒有做過。”
一個古怪的聲音吸引了年輕人的注意力。他向四面望,在壁護上面看見一幅畫得很粗糙的壁畫,是很大的基督像,像的頂上有一隻大得嚇壞人的老鼠在忙著啃一小塊乾麵包,同時用它精明好奇的目光望著屋子的新主人。
國王害怕起來,他感到噁心,他向著門後退,同時大叫了一聲。彷彿要從他的胸膛裡發出這樣一聲叫喊,才能使他清醒過來。這時,路易知道自己還活著,依然有理智,完全有天生的知覺。
“犯人!”他叫起來,“我,我,犯人!”
他用眼睛尋找叫人鈴。
“在巴士底獄裡沒有叫人鈴,”他說,“我是關在巴士底獄裡了。我是怎麼會成為犯人的?這肯定是富凱先生的陰謀。我被引誘進入沃城堡的陷阱。富凱先生幹這件事不可能是一個人。他的手下人……這個嗓門兒……我聽出來了,是德·埃爾布萊先生。柯爾培爾的看法是對的。可是富凱想拿我怎麼樣呢?他要搶去我的位置執政嗎?這不可能,有誰知道呢?……”國王想,他變得很憂鬱。“也許,我的弟弟德·奧爾良公爵反對我,做了我的叔叔一生反對我的父親一心想幹的事。可是王后呢?可是我的母親呢?可是拉瓦利埃爾呢?啊!拉瓦利埃爾!她可能給交到王太弟夫人手裡了。親愛的孩子!是的,是這樣,他們會把她關起來,就象我現在這樣。我們永遠被分開了!”
一想到他們兩人不能再見面,這個情人立刻又是嘆氣,又是哭,又是叫。
“這兒有一個典獄長,”國王憤怒地說,“我要對他說話。我叫他來。”
他叫喚。沒有一個聲音回答他。
他拿起一把椅子來敲擊實心的橡木房門。木椅子在橡木上展得很響,在樓涕的各個角落深處引起了許多悽慘的回聲,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
對國王來說,這是在巴士底獄別人對他不大尊重的又一個證明。在他第一陣的憤怒發作完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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