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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道理,可是並不完全符合歷史實際,沒有抓住關鍵問題。熊廷弼的失寵和受排擠,王化貞的得勢及其獨專遼東兵權,根本原因是二人的主張互不相同,而王化貞的意見符合了明廷的願望。
王化貞,萬曆四十一年(1613)進士,由戶部主事歷右參議,任寧前道,分守廣寧。遼瀋戰起,蒙古炒花諸部長“乘機窺塞下”,化貞極力“撫之”,“皆不敢動”。泰昌元年(1620)十一月,兵科給事中朱童蒙奉旨往遼,會勘經略熊廷弼功過,天啟元年三月初二日,以勘遼完畢,回京上奏遼東情形時,極言化貞得蒙古心,“勿輕改調,以墮撫局”。
三月二十一日遼陽失,“遠近震驚”,“河西軍民盡奔,自塔山至閭陽驛,煙火斷絕”。閭陽驛在廣寧西南,塔山又在閭陽驛之西,這二百多里地區居民都因畏懼金兵侵襲而逃走一空。在這兩處東北的廣寧,離遼陽更近,威脅更大,更危險,軍民更怕,早已是畏敵“俱竄”了。此時廣寧僅系孤城,止存老弱殘卒一千,甲仗皆無,火器缺乏,時人皆謂廣寧必失,“河西必不能保”。而王化貞卻招集散亡,得萬餘人,“提弱卒,守孤城,氣不懾”,把廣寧守住了,把河西十一衛保全了,立下大功。因此,甚得朝野稱讚,“時望赫然”,明廷認為王有膽有識,才幹超群,倚以為重。四月初三,湖廣道監察御史方震儒奏稱:“寧前道王化貞甚得西虜之心,宜加僉都御史職銜,令其便宜從事,與薛國用同守河西。”《明熹宗實錄》卷九。初五日,諭升遼東巡撫薛國用為經略,升寧前道右參議王化貞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廣寧(即遼東巡撫)。
王化貞以遼東軍民猛烈反抗後金,思與明朝聯絡,遣都司毛文龍率兵二百二十餘人,由海進取鎮江(今遼寧丹東縣)。毛至朝鮮彌串堡,偵悉後金遊擊佟養真發兵外掠,城中空虛,與右衛生員王一寧定議,遣千總陳忠夜渡鴨綠江,與鎮江原中軍陳良策密商,於七月二十日突然進攻,陳良策從中內應,生擒佟養真及其子佟豐年等“賊黨”六十餘人,“民皆大悅,羊酒迎勞者幾萬人,數百里之內,望風來降者絡繹不絕”。湯站堡、險山堡兵民聞風起義,捕捉後金守將,交與文龍,後皆押送北京,斬首示眾。遼南四衛群情振奮,“南衛震動”。八月初,捷音至京,“舉朝大喜”。
大學士劉一燝等立即上奏說:“屢敗之餘,有此奇捷,皆繇國家德澤深厚,人心原不忍背”,應立即調兵往援,帝從其議。
總理戶、兵、工三部軍需的左侍郎王在晉,緊接著就此事上奏說:
邇聞遼東撫臣王化貞,密委都司毛文龍,收復鎮江,擒縛叛賊,四衛震動,人心響應。報聞之日,縉紳慶於朝,庶民慶於野。自清、撫失陷以來,費千百萬金錢,萃十數萬兵力,不能擒其一賊,此一捷也,真為空谷之音,聞之而喜可知也。請立即發兵往援。王在晉: 《三朝遼事實錄》卷五。
天啟皇帝亦對此戰給予了極高評價,於八月初七、初八,兩次降諭兵部說:“朕覽文書,見遼東巡撫王化貞本內稱,毛文龍收復鎮江,……克著奇捷,朕心忻慰,有功人員,著即與查明優敘。”接著又諭兵部說:“鎮江奇捷,遼左恢復有機。”三道諭旨,皆責兵部傳令經略、巡撫及有關官將,立即發兵發銀運糧運甲仗兵器,前往接應毛文龍。王在晉: 《三朝遼事實錄》卷五。
毛文龍於八月初七日升副總兵,隨即晉總兵,後累加至左都督,掛將軍印,賜尚方劍。
鎮江之捷,為王化貞增添了莫大光輝,朝野一致認為,他建立了又一特大功勳,是保全危遼抵禦後金的卓越人才。王化貞有了守廣寧、取鎮江這兩大功勳,固然為他獨專兵權總管廣寧軍務,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但僅此還不能排擠掉熊廷弼實現這一目的。因為,舉朝公認熊、王皆是有功之人,皆是有為之士。熊立功於前,扭轉了薩爾滸之戰,開原、鐵嶺失守以後的危局,保全了遼陽、瀋陽及遼河以東遼闊領地;王立功於後,堅守廣寧孤城,保住了河西十一衛。論功勳,彼此不相上下,皆系樹立特大功勳的功臣,論才幹,論膽略,二人亦難分高低,都曾經是藐視強敵,敢挑重任,力挽狂瀾,為他人所不敢為的勇士,都曾顯示了個人的卓越才幹。正因為這樣,所以熊廷弼從一個放歸林下的閒員,初以原官兵部右侍郎起用,繼即超升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經略遼東,蒙受殊遇,王化貞由從四品的左參議、寧前道,擢任遼東巡撫,在遼、沈失守以後的三四個月內,明廷對二人是同樣優遇的。後來之所以發生了重王輕熊、專任王化貞的重大變化,主要在於二人用兵的方針,互不相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