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閘,內列火器於城上,排兵四面,守禦甚嚴。”朝鮮文獻甚至記述了後金軍望城生畏的情形,指出: “(八旗軍隊)至遼陽,望見城池險固,兵眾甚盛,虜皆意沮欲退。”吳晗: 《李朝實錄史料》第3147頁。如果明經略袁應泰熟諳兵法,排程有方,據城死守,遼陽是不會輕易失落的。設若努爾哈赤不講策略,一味硬攻,以弓矢對槍炮,用血肉之軀強登高城,傷亡必大,難以克城。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戰爭中,統帥決策的正確與否,成為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努爾哈赤在這樣嚴重的關鍵時刻,發揮了非凡的軍事才幹,奪取了勝利。首先,他針對士卒畏難欲退情緒,嚴正宣佈必戰死戰的決心,聲色俱厲地諭告眾人說:“一步退時,我已死矣。你等須先殺我,後退去。”並立即“匹馬獨進”。這樣斬釘截鐵無所畏懼的英雄氣概,對八旗官將兵卒發揮了巨大影響,使他們轉怯為勇,知難而進,軍心大振,為打敗明兵攻取遼陽奠定了精神基礎。
其次,發揮所長,克服所短。後金軍在屢敗明兵的戰爭中,繳獲了大批槍炮和匠人,已經有了自己的火器和燃放槍炮的人員,但畢竟數量太少,且多系輕型銃炮(重炮或被明人埋沒,或缺乏匠人不能燃放),單靠這些,攻不下堅固的遼陽城。因此,努爾哈赤決定發揚騎射野戰的長處,儘量誘使明兵出城入伏,合殲敵軍,同時遣派“細作”,混入城內,待機響應。三月十九日,他派遣少數人馬橫渡太子河,引誘敵人,果然明軍中計了。明遼東經略袁應泰,本來已與諸將議定,“畏敵多,主守”,但見後金馬兵太少,“其騎可數”,遂因“見賊少而主戰”,親督侯世祿、李秉誠、梁仲善、姜弼、朱萬良五總兵,率兵出城五里,在教場紮營。明軍原已畏敵,至是又忽守忽戰,“軍心不定”,努爾哈赤乘機指揮軍隊“奮力衝殺”,“明兵大潰而走”,“軍敗多死”,追殺六十里,至鞍山始回。另一營明兵從武靖門出,亦被後金軍擊敗。第二日,努爾哈赤親自督促兵士奮勇猛攻,鏖戰多時,明兵又敗。第三日,後金軍乘勝進擊,原先派入的“奸細”,從中內應,攻下遼陽,袁應泰自盡,張銓被俘,不屈而死。
努爾哈赤帶領八旗貝勒、大臣,進入城內,駐於經略衙門,諭令漢人歸順,遼河以東的寬奠、鎮江、湯站、武靖營、長靜、長寧、三河、十方寺、永寧、鎮夷、威遠、孤山、甜水站、草河、奉集、平虜、蒲河、懿路、鞍山、海州、耀州、蓋州、熊嶽、復州等大小七十餘城官民“俱削髮降”。
這兩次攻城,後金雖因先前誤失輕取良機,不得不揮軍猛攻,傷亡累累,費了很大力氣,但畢竟是勝利了,打敗了明軍二十萬,取了遼陽、瀋陽兩大軍事重鎮及遼東最富之城,獲得的金銀財貨堆積如山,掠奪巨量人口牲畜,得了大批火器(明人說,丟失火器兩萬),盡佔遼河以東的廣闊土地,努爾哈赤登上了“遼東王”的寶座,開始了進駐遼瀋地區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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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西征廣寧(1)
一、 按兵不動
天命六年(明天啟元年,1621)三月十三取瀋陽,二十一日下遼陽,八旗軍進駐遼河以東十四衛廣闊地區,後金汗、貝勒忙於遣派士卒,分戍各地,清查丁口,徵收賦稅,沒有乘勝西征,攻取廣寧,席捲河西州縣,在決策上又犯了一個大錯誤,失去了輕取廣寧的好機會。
遼瀋慘敗,大軍被殲,城池失陷,明國官將畏敵,民無固志。據《明史·熊廷弼傳》記載,遼陽一失,“河西軍民盡奔,自塔山至閭陽二百餘里,煙火斷絕,京師大震”。明朝帝王將相文武百官,拿不出應變辦法,找不到抵抗金兵固守河西的出路,嚴重影響了河西十一衛的防守。他們唯一的希望是守住廣寧,拖延時間,再集軍應戰。
廣寧,本系遼東都會,巡撫、總兵、鎮守太監的官署皆設於此,河西十一衛中,以廣寧命名的就有廣寧衛、廣寧中衛、廣寧左衛、廣寧右衛、廣寧右屯衛、廣寧後屯衛、廣寧中屯衛、廣寧左屯衛、廣寧前屯衛等九衛,其中廣寧衛、廣寧中衛、左衛、右衛、皆在廣寧,一向設有重兵駐防。但是,開戰以來,明軍群集遼、沈,“河西兵馬之精勁,及糗糧器具之轉輸,無一不為河東竭蹶從事”,遼瀋失守,河西財力兵力俱盡。四月初三,遼東巡撫薛國用上奏說,現今“虛擁空城”,“欲募兵,而居民俱竄”,“欲措餉,而帑藏如洗”。堂堂遼東數千裡的軍政重鎮廣寧,“存城之兵,不滿千人,又半系創殘之餘”。新任遼東巡撫王化貞雖然竭盡全力招募,但一月已逾,所招殘兵不過萬餘人,且“皆赤身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