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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械仗,無處尋覓”。明臣唯一倚以阻敵的是狹窄水淺的三岔河,而這長達一百五十里的河防,竟只有一千兵戍守,實際上等於無人。
刑科給事中熊德陽,奉命往遼,祭告醫無閭山之神,回京後,於五月中上奏,敘述耳聞目睹的遼東情形說:
若關外一線之路,寄於海與西虜之間,村落殘破,驛遞蕭條,……至廣寧雖稍成城鎮,然實不及江南一中縣也。城在山隈,可俯首而窺,聚族幾何,可屈指而盡,所恃三岔河,而黃泥窪可褰裳而渡,日望援兵,不啻拯焚救溺。……遼陷一月,援兵尚未至廣寧,雖有不棄廣寧之名,已有棄廣寧之實矣。《明熹宗實錄》卷十。
熊德陽的這份奏疏,道明瞭廣寧危如累卵和明已實棄廣寧的真情。無兵無將無糧無餉,甲仗火器蕩然,地形不利,援兵不至,廣寧怎能堅守?因此,明人皆謂“河西必不能保”。監軍御史方震儒更指出: 遼陽失守訊息傳到廣寧,軍民官紳萬分驚恐,“人又奔散,生員縊於學宮,推官縊於衙宇”,巡撫亦欲逃竄。從遼陽逃出來的監軍高出,竟上揭明廷,力言“廣寧不可守,請捐以予西虜,資其扞禦”。
如果努爾哈赤打下遼陽之後,立即揮師西進,全殲這千餘殘兵,攻取防守不嚴的廣寧城,盡佔遼河以西廣闊土地,易如反掌,努爾哈赤就能輕易地成為君臨全遼的英明汗了。可是,他計不出此,忙於掠人畜,徵糧賦,按兵不動,重蹈覆轍,失去了輕取廣寧的極好機會,為明朝調兵遣將,加強防禦,提供了有利條件。
二、 “經撫不和”
後金天命七年(明天啟元年,1622)正月十八日,努爾哈赤親率八旗貝勒、大臣,統軍西征廣寧,明金之間第三次大戰開始了。
從戰守形勢看,雙方情況很不一樣,各有利弊,互有短長。後金的有利條件是,自天命三年(1618)取撫順起,中經薩爾滸之戰,下開原、鐵嶺,到重創明軍於遼陽、瀋陽,四年之內,屢敗敵兵,所向無敵,進駐遼河以東廣闊地域,擴地數千裡,軍威遠揚,士氣高漲。然而,金兵雖然善於野戰,長於騎射,但火器不多,尤其是重型大炮數量更少,因而短於攻堅,遼陽、瀋陽之戰,都是誘敵出城殲滅敵軍後,加上“奸細”內應,才能打下城高塹深的兩大重鎮。除了這一原有弱處以外,又出現了新的問題,這就是遼東人民猛烈反抗金軍的進佔,或投毒藥,或斬殺旗兵,或與明臣聯絡,約定期限,裡應外合,大批遼民拼死外逃,掀起了反對後金壓迫的強大斗爭(詳見本章第三節),嚴重消耗了後金的財力、物力和兵力,牽制了金兵的西進。汗貝勒不得不留下部分軍隊,駐戍要害城堡。後方不穩,必然影響出征,給軍事統帥帶來很多限制。首先,他們被迫力求必勝,因為萬一失利,轄區漢民一定會乘機而起,砍殺守兵,內外夾擊,切斷金兵的退路,那時不僅在遼瀋地區立足不穩,建州老營也回不去了。其次是汗、貝勒不得不採取迅速決戰,一攻即克,一打便勝,不能延誤,不能長期對壘。否則,既在人力、財力、物力(糧餉、火器等)上比不過明朝,不能打消耗戰,而且後方遼民必然要與明軍聯絡,待機起義。這種只能勝不能敗,只能速勝不能僵持,孤注一擲沒有後路的局面,甚為兵家所忌,往往導致失敗。
就明朝來說,明廷確實下了最大的決心,花了極大的氣力,可以說是竭盡全力,來對抗後金的進攻。熹宗朱由校即位以後三個月內,就連發兩次帑金,共兩百餘萬兩,用於遼東軍務,天啟元年(1621)三月、十月,又兩次發銀兩百萬兩。一年之內,就從皇帝私庫撥銀四百餘萬兩,作為遼東兵費,其數量之大,空前未有,足見明帝抵禦後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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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西征廣寧(2)
因此,明廷竭力征調兵馬,天啟元年三月二十一日遼陽失陷,四月初三即募兵於通州、天津、宜府、大同,十三日又募兵於陝西、河南、山西、浙江,又起用熊廷弼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經略遼東,擢參議王化貞為遼東巡撫,四處抽調招募兵丁,到七月末,除河西額設舊兵及留守山海官兵外,廣寧有援遼出關官兵三萬九千餘人,召集殘兵兩萬九千餘名,招募鄉兵一萬六千餘,共八萬四千八百餘人,出關軍馬兩萬六千餘匹,工部解過紫花布鐵甲三萬副、選鋒梅花甲三千四百副、帽兒盔六萬頂,以及大批刀斧弓箭鋼鐵和槍炮。九月底,廣寧舊兵及新募徵調,已達十四萬餘人,有馬五萬餘匹,工部解過紫花等甲八萬四千副、紙甲三千副、盔八萬頂、刀槍斧等兵器七萬八千六百餘,“弓矢銃炮火藥稱是”,海運米豆百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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