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這些時日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徹徹底底沒有了,人也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 但是看著枕珠姑姑每日苦惱他吃些(第2/3 頁)
留在身邊陪侍,將秦王弄得遠遠的,太后讓人將秦王送走的時候聖人不知道有多歡喜,哪裡想到還有一日會主動將人往回接?
“雷霆雨露,俱為君恩。聖人從前如上皇一般待您嚴苛,也是因為看重您的緣故,”那內侍一路引著秦王向秦府外,一面殷勤道:“聖人如今也只您一個手足兄弟,太后身子又才好,自然待您十分優渥,或許席間還會考校您功課的。”
枕珠聽著便覺得離譜,皇帝哪裡是這種好兄長了,即便她見識淺薄,也曉得那前朝奪嫡的樁樁件件,怕是有一大部分都是出自皇帝
的手筆。
但是御前的內侍即便是換了口氣低三下四,也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通知,殿下本來想等一等秦侍中回府,但內侍們卻生怕皇帝發怒一般,將小主子恭敬地請上車馬,立刻啟程回宮。
她往常都是跟著殿下一道上去的,可今日卻被那內侍留了下來,請到離馬車有一段距離的後面說話。
接秦王回宮的內侍心急火燎,可是真到了紫宸殿,那頓晚膳卻被拖到了近亥時。
蕭明稷身子的狀況總是反反覆覆,太醫叮囑聖躬必得靜養,好容易養過頭兩個月,聖體稍微好上一點,白日太后來了卻鬧了一會兒,牽動了傷口,精力不濟,以至於頭痛難忍,後來又傳了太醫進來施針,睡了幾個時辰才略有好轉的跡象。
皇帝身子虛弱,素日裡的御膳已經換作了易克化的流食,但是鄭玉磬卻已經過了這個階段,外加秦王被接來與聖人同桌而食,因此膳房今夜又添了幾色拿得出手的菜餚,盡力討聖人的歡喜。
蕭明稷醒來起身用膳的時候讓萬福請太后與秦王過來,見鄭玉磬眼角微紅,知道她心裡果然舍不下這孩子,該是滿意自己將人接回來的。
而那個孩子他見的次數雖說不多,可是明顯看著也比從前消瘦好些,皇帝面上不覺多了些笑意,柔聲讓他坐在離自己床榻不遠的地方,讓人將菜餚放到他手邊,令內侍布膳。
這樣一來,反而顯得皇帝用膳比秦王更寒酸些。
鄭玉磬知道他起不得身,這時候又肯示弱,坐在兩人之中,離誰都是不近不遠,讓萬福來喂皇帝。
這樣餵食的機會若是沒有這個小孩子在,當然應該留給鄭玉磬,蕭明稷雖然心裡有許多計較與不快,但來日方長,他須得緩緩圖之,因此暫且忍下了失望,咳了兩聲,同鄭玉磬道:“朕今日身子不濟,倒是耽誤太后與元柏用膳了。”
“說來元柏在秦府似乎瘦了好些,看著長大了,也長高了,”蕭明稷從未有過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怎樣和一個肖似音音的孩子打交道,“可見侍中一個獨身男子,也未必知道如何精心養育皇嗣,叫太后掛心了。”
元柏等了許久,看著帳中虛弱的天子今日竟然是分外的好說話,阿孃今日的氣色也好了許多,有些許意外,輕聲辯駁道:“老師待我並沒有不好,他原本很少沾葷腥,也會親自下廚,只是兒臣聽說阿孃病了,一時吃不下東西。”
秦君宜對他遠比一般的老師更為盡心,除卻忙的時候,也經常守在他身邊看著他寫字睡覺,只是他這個人本來就一直只吃最簡單的素菜白粥,倒是弄不來那些開胃口的精緻菜餚,只能讓廚子來做。
“皇帝身子不適,也該少說幾句話,仔細又要牽動筋骨。”
鄭玉磬見到元柏瘦削許多,心裡疼得厲害,但是元柏同她也說了許多關於秦府的日常,知道秦君宜對這個孩子關心,倒也不是那麼太生氣,“你養著身子,秦王畢竟年幼,回話怕是有衝撞皇帝的地方,還得皇帝這個做兄長的包涵。”
秦君宜在親身照料上對待親生的孩子總比蕭明稷對待她的孩子更強些,便是皇帝從前自己做過的事情來看,還比不過秦君宜對元柏更好,若不是他立了皇太弟,鄭玉磬哪裡不清楚蕭明稷心裡是最不喜她將心思放在旁人身上的?
蕭明稷到底還是在調養中,三個人用膳都在紫宸殿內殿的御榻邊,又是深夜,這多少有些不合適,只是鄭玉磬這個時候也不願意多計較,她用公筷為元柏夾了些菜餚,溫聲道:“阿孃知道你孝順,這些時日確實清減了好些,等回了長信宮養一段時間,怎麼也該將你養回來才好。”
他們如今的樣子還算風平浪靜,蕭明稷哪怕不願意見鄭玉磬關注孩子的身體多過他,但也不至於像從前那樣脅迫她要把元柏安置到遠處,硬逼著和自己親熱。
《道德經》說,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這不單單是音音對他,他也同樣可以拿來對音音。
蕭明稷又咳了幾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