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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將摺子揣到懷裡,另拿了本冊子出來,遞給李師,“我最近忙,你留在京中,好好練習這上面的內家心法,我還指望你武功精進,日後亦有報國的一日呢。”
李怒(7)
李師當著陸過的面翻了翻,陸過只見上面圖多字少,卻筆筆清冽無情,心中一動,再見李師翻到最後,卻顯得筆力不足,氣勢散漫。辟邪猛嗽了一陣,小順子端水過來伺候。
李師道:“這便是你的字了,怎麼越寫越差?”
辟邪笑道:“呦,對不住。”
小順子趁辟邪忙著喘氣,怒道:“你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師傅臥病之際還連夜為你趕出這本書來,你還嫌這個嫌那個。你卻不知師傅咳到最後,連筆也拿不住了麼?”
“你羅嗦什麼?”辟邪有點惱怒了,呵斥了小順子一句。
李師道:“生病就要躺著,他自己不知保重,要誰來可憐他?”
小順子已氣白了臉,辟邪也不理他們,陸過忙岔開話道:“這是白羊州鹽政徐累致公公的信件。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征馬是朝廷的事,銀子為何要鹽政從私產裡捐出來?”
辟邪笑道:“將軍有所不知,白羊地方上,鹽政歷來是最肥的差。課稅到了他手裡,先不忙著解上京,拿這些銀子放利,一年裡少說也有近十萬的入項。白羊州內五家錢莊,七家當鋪,都是徐累用皇上的銀子開起來的。眼見他富得腦滿腸肥,這征馬銀,不找他要找誰要?”
陸過訝然道:“這種貪官,為何不稟明皇上,鎖拿治罪?”
辟邪道:“他年年解到庫裡的銀子分文不少,就是了。再者,國庫裡的銀子再多,不過是白放在那裡生黴落灰,有什麼益處?倒不如讓這些斂財貪官拿去經營,有用時皇上再要回來。萬歲爺是個明眼的君主,現在大敵當前,沒空和他們計較,等過些年這些個貪官汙吏難免抄家滅門的下場,屆時銀子連本帶利都回來了,不知是多少收益呢!”
“啊?”陸過震驚之下啼笑皆非,道,“我明白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照萬歲爺的脾氣早就要你帶兵抄了徐累的家,還頒旨嘉獎他拿銀子出來體恤朝廷?可當官的,哪個沒做過虧心事?現今這個局面,一舉殺伐之旗,逼急了大臣,朝中大亂,還說什麼北伐匈奴?”辟邪將信遞給小順子,“拆開看看。”
信封中別無他物,只有一張兩萬兩的銀票落在桌上,辟邪哧地一笑,“敢情十五萬兩還沒有動其根本。”他拈起銀票,送到陸過眼前。
“這是做什麼?”陸過驚道。
“你還欠著白羊百姓十五萬兩白銀,皇上可沒有旨意要朝廷替你還這個人情啊?”
陸過慚道:“公公知道了?”
“萬歲爺看了你的密摺,也體諒你的苦衷。不用這種手段,他們怎麼會獻馬出來。”
李師正埋頭看書,這時嗯了一聲,突然道:“陸過,你說仗打完了朝廷會還債,原來是騙人的?”
辟邪冷笑道:“騙你們?區區十五萬兩銀子,就算朝廷沒有,不見得難得倒我了。”
“公公!”陸過道。
辟邪擺了擺手,“這本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明日且等著乾清宮叫罷,萬歲爺還有些話要問你呢。”
陸過有他這句話便放了心,次日等到皇帝召見,翁直也在場。皇帝說了些嘉許的話,問道:“別的都好,只擅自調兵這一件,還是要問你。”
“是,臣調兵之前未得兵部准許。八月中,白羊牧戶繳馬入苑,一時馬有上萬,遠近卻無重兵駐守。臣恐匈奴騷擾打劫,擅自調了白羊州一千官兵守護白羊牧苑。臣擅作主張,罪該萬死,皇上降罪。”
“卿何罪之有?”皇帝笑道,“翁卿才剛還贊你道當機立斷,有大將風度,再者事後即時通報兵部,並無不妥。這裡要問你的是,匈奴大軍現正在賀裡倫,你說的,又是哪路的人?”
“這些是匈奴的散兵遊勇,白羊之北大約共有六股百人部族,每月裡總有上百匹馬為他們所掠,甚是擾民。”
皇帝道:“翁卿今日的摺子要議‘茶馬制’,朕覺得很好。與西蕃諸國開市易馬,難保小股匈奴不南下騷擾。朕要遣兵馬維護茶市,輸送馬匹,多少人馬為宜?”
陸過見翁直老實不客氣地將自己的“茶馬制”佔作己有,雖有些不高興,但知道為將之道,決不可與上司爭功,故神色不變道:“如今匈奴不成氣候,三千騎兵足矣。”
翁直道:“甚妥。”
皇帝點頭,“那麼,此事翁卿即刻著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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