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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自己起居的近侍道:“這個時候,想必他也來了,叫他進來。”近侍拉開門,對著廊下輕輕招呼了一聲,一條黑影即刻閃入房內。
“雷先生最近還好麼?”洪定國的語氣客氣,但臉上卻是冷冰冰地不高興。
“雷奇峰給世子爺請安。”
“雷先生在東王那邊發財,辦了不少差吧?”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和主子爺與小人的情分不同。”
“雷先生別提情分,說出來惹人笑,一兩年了,別說過來洪州給老王爺請安,就是我到了京城三四天,也不見你的人影一個。”
“小人的行動也不很便利,杜閔的疑心很大,小人今晚是冒險過來的,只想告訴世子爺一個訊息。”
“說吧,”洪定國道,“這回又是要你殺誰?”
雷奇峰在洪定國耳邊細語一陣,洪定國皺眉道:“他怎麼也在京城?”
“昨晚進京的。”
“如此說來,東邊杜家的野心不小啊。”洪定國道,“杜閔要你什麼時候動手?”
“就是今夜。”
雷奇峰一身黑衣,兩道清如雨後山岱的秀眉下,雙目流露的是無限的迷惘,彷彿因為總是在夜下穿行,年輕人的面龐感受了月華的靈氣般充盈著悽楚的神情。每當看到他殺人以前這種恍惚自若的氣度,洪定國心裡的殺意就會陡然膨脹起來。
“去吧。”洪定國緊緊握著茶盞,煩躁地打發他。
“是。”雷奇峰去得更快,像一片清風掠上屋脊,吹散在夜空裡。
勾陳定環路在京城東北角,此處居住的大多是縴夫、轎伕等賣苦力的窮苦人家,不多幾間客棧也因為價錢便宜,擠滿了想經離水過境,在京滯留的小商小販和跑江湖的藝人。此時三更已過,原本街上遍地都是的小吃挑子,現在都收了攤,只有一兩個暗娼仍拖著長長孤獨的影子,在客棧門外徘徊。雷奇峰靜靜伏在“鴻運來”後院東廂房的頂上,這是這條街上最大的客棧,後院裡少說也能住個二三十個人,是值夜半,寂靜無聲,卻有兩條疾風般的身形落在他的身後。
“雷奇峰已經來了啊。”這個人的口音濃重,不像是中原人,赤著兩隻腳輕捷地走到雷奇峰身邊。
“他們有十個人,雷先生是想一個人動手呢,還是要咱們幫著解決幾個?”
雷奇峰看著兩個面板黝黑、漢人服色、卻卷著褲腿光著兩隻腳的大漢,冷冷道:“我收了人家的錢,就要辦到人家的事,你們想怎麼樣我不在乎,但是正房裡的大理王子是我的,你們要是敢動他,我就先要你們的命。”
“好說,”其中一個道,“咱們不過想湊個手幫個忙,雷先生既然不喜歡,咱們兄弟就在這裡看熱鬧,何樂而不為。”
雷奇峰對他充耳不聞,眉峰一蹙,身體突然平平向前疾飛,“奪”的一聲,一支修長的白翎箭釘在他原來潛伏的屋脊,將瓦片擊得粉碎,碎屑濺得兩個大漢的面頰生疼,雷奇峰已掠過院子的天井,落在西廂房頂上。
正房裡有人悠閒地走出來,一個身著白衣、腰間懸劍的大漢向著房頂上兩個大漢招招手,道:“光看熱鬧太過失禮,兩位苗使也活動活動吧。”
“失手了。”兩個苗人對視一眼,飛身疾退。
白衣大漢的來勢更快,擎劍截住他們的去路,劍如蛟龍,直取二人面門。
雷奇峰對兩個苗人的險情渾不在意,雙眸清澈得猶如秋水中的明月,緊緊盯著正房屋頂上挽弓欲射的少年。少年白衣銅面,手中的巨弓幾乎與他纖瘦的身長相仿,滿如今夜的圓月,弦上的白羽銀矢反射著安詳的光芒,蛇信般鎖住雷奇峰的咽喉,一望而知少年人的雙手雖然秀美卻異常堅定,雷奇峰更在意的卻是銅面少年刺出的目光,寒意浸膚,隱隱侵入他的脊髓百骸,令身經百戰的他竟生出不敢平視的恐懼。
挽這樣一柄巨弓,終有力竭的時候,雷奇峰就在等待這個稍縱即逝的時機。可是東邊的兩個苗人卻敵不過白衣大漢的劍勢,其中一個抽身退出圈外,從袖中打出一片白霧,向白衣大漢罩來。
“放毒麼?”白衣大漢一聲長笑,凌空躍起,長劍嘯聲大作,出人意料地連人帶劍向雷奇峰衝去。
雷奇峰遇變不驚,不退反進,身形陡然一沉,迅如流星,空中揮出利劍,徑取正房。銅面少年巨弓微沉,白翎長箭破空疾射,透雷奇峰右肩而出。雷奇峰只在空中微微一顫,去勢不阻,殺入房中,向躲在牆角的大理王子一劍刺出,頭頂上卻轟然一聲巨響,一道白影在泥瓦的灰塵中破頂而入,攔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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