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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整個大殿跟著發出低沉的迴音。
皇帝欠欠身:“各位藩王遠來辛苦,平身。”皇帝靜靜將目光投在立在皇室藩王身後的外戚藩王身上,大殿上的銅香爐中散發的嫋嫋紫煙縈繞在皇帝四周,使得他覺得那四個年輕人的面龐正沉浸在無盡的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有他們袞服上金色的團龍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戒急用忍。”皇帝反覆思量著辟邪的話,連巢州王良湧那篇前駢後驪,詞藻華麗的頌詞也未聽見。直到群臣轟然一聲“萬歲”,才回過神。
“辛苦了。”皇帝道,“今晚光祿寺賜宴。”隨後便退至乾清宮休息,一會兒由吉祥傳出旨意,召見涼州王必隆、洪州王世子洪定國、戍海黑州親王世子杜閔與徵蠻龍門親王世子白望疆。
涼王必隆雖然年輕,卻是正經的親王,與世子身份不同,所以領頭進來,後面三個世子一字排開,一同行禮。
皇帝一迭聲地叫平身,笑道:“涼王辛苦了,路上還好麼?太后太妃臨去避暑之前還一直問起你,景佳公主也是一百個不放心,要朕多照顧你,現在看來涼王年少英俊,英武有為,朕是放心了,景佳公主也是有福了。”
“臣必隆不才,得蒙公主垂青下嫁,深感皇恩浩蕩,感激涕零,臣願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以報我主隆恩。”
涼王這串話說的流暢自如,聲淚俱下,皇帝不由打了個冷戰,笑道:“你有這份心是朝廷之福,過幾天你隨朕去上江向太后太妃請安提親,兩位長輩見涼王這般英俊有為,一定高興。”
“是,謝主隆恩。”
皇帝喝了口茶,喘了口氣,這才問三個世子:“三位親王安泰?三位親王戍守邊戎,殫精竭慮,著實辛苦,這次沒有親自來,朕很掛念他們,親王們身體還好?”
洪王世子搶先跪倒道:“家父年事已高,百恙纏身,是臣不忍見家父跋涉辛苦,搶著代替朝拜。這是家父的請安摺子。”
吉祥將摺子奉到皇帝手裡。皇帝看了看跪著的洪定國——到底是太后的親侄兒,面貌與母后有幾分相似,正如見過的洪家的人一樣,白皙清秀,只有薄薄的嘴唇抿著,顯得頗善決斷——開啟摺子,讀了兩行,見洪失晝的措辭悽婉,彷彿不久就要死了似的,心中不由冷笑,待看到“臣犬子洪定國,庸碌無為,代替朝覲,願得聖上眷顧,提攜成材,早日為國分憂”這段話,就十分驚異了——這竟與辟邪所說無異。
“世子這次帶了兩千兵馬進京,路過多峰時可有流寇騷擾?”
洪定國有些尷尬,這原本是自己的說詞,現在讓皇帝先問了出來,若回道沒有流寇騷擾,皇帝必定問自己為何還帶這麼多兵馬進京;若說有流寇,皇帝又要問自己戰況如何,猶豫了一下回道:“臣領大軍過境,一路上還算太平,只有前鋒捉住了兩三撥賊寇的探子,現在押在當地縣衙裡。”心想多峰一帶的縣衙哪個不關著幾個強盜,這個謊扯的不算不圓。
皇帝道:“世子神勇,賊寇自然望風而逃,多峰流寇一直是朝廷心腹大患,世子既然回去時還要路過,就在多峰一帶駐軍,替朕蕩寇分憂。”
洪定國萬沒料到皇帝會派自己去平寇,不由一怔,還沒想到如何回話,皇帝已經叫吉祥寫下詔書:“授洪州王世子洪定國為昭勇將軍,領藩兵五千,著於多峰一帶蕩寇。”
洪定國旋即鎮定如初,嘴角恢復了一貫的堅毅表情。“謝主隆恩,臣自當勉力為之,報效朝廷。”
東王世子杜閔和西王世子白望疆兩人也跟著呈上請安摺子,皇帝知道必然大同小異,只是放在一邊,也沒有看,對他們道:“太后是你們的姨母,十分想念你們,六月二十,涼王和三位世子就隨朕去向太后請安。跪安吧。”
光祿寺夜宴之後,洪定國回到驛館,手下的總兵紛紛來抱怨今天世子領了個苦差。“皇帝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這不是要我們世子爺在外邊吃苦麼?”
洪定國卻笑道:“皇帝要挫我們的銳氣,給我們苦差事,想不到打錯了算盤,我領兵五千,駐守多峰,豈不是離中原更近了一步,父王知道了,一定會說因禍得福。你們在這裡抱怨,不過擔心自己出徵在外受苦,還會真的心疼你們小王爺了麼?”
“世子爺是想要我們幾個跟著去多峰麼?”總兵們聞言大吃一驚。
東王世子(5)
洪定國冷笑道:“你們是我選出來最得力的人,你們不去,誰去?”喝了口茶又問:“另外,前幾天出營鬧事的人,名字都記下了麼?交給你們回去處置。”說著揮退眾人,轉而對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