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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一月計二日,召開軍事會議,正式宣佈起兵以前,郭松齡先在義國醫院,找了親信來安排人事,決定組織四個軍,軍長是劉振東、劉偉、範浦江,以及旗人霽雲,原來都是旅長,飛躍而為軍長,無木大感興奮。另外兩名親信,魏益三是先遣軍司令;彭振國是車站警備司令。此外炮兵第一旅旅長鄒作華,郭松齡打算派他為參謀長,卻為大家一致反對,因為鄒作華跟郭松齡不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及至郭松齡情緒穩定後,復又出席,宣佈退回關外,專心從事東北建設,永遠不再參與內戰的決心,要求大家簽名贊成。然後發表東北國民軍總司令部的人事。又派他的秘書齊世英,專誠邀請黎元洪的秘書長饒漢祥來草“露布”。
通電一共三通,最重要的,當然是“張上將軍鈞鑒”那一通,勸張作霖退休,由“英年踔厲,識量宏深,國倚金湯,家珍玉樹”的張學良來主省政,郭松齡自願“竭誠匡功”;那時“三省富強,四鄰和睦”,張作霖大可“婆婆歲月,賞玩煙霞”。
通電之後,繼以行動,先遣軍司令魏益三,率兵兩團,偃旗息鼓,潛出山海關,預定第二天一早佔領瀋陽,第一團已順利出關,第二團卻遭遇了奉軍張作相十五師的截擊。原來張作相的兒子張廷樞時任團長,在深州開會時,悄然溜出會場,向他父親告密,因而破壞了魏益三的突襲計劃。
在此之前,郭松齡在義國醫院召開第五次“榻前會議”時,住在天津曹家花園的張學良,已經得到密報;深夜十一時下達了緊急集合的命令,他的衛隊是一個騎兵連,住在河北王義客棧,大多數都在侯家後的寨子裡飲酒作樂,只集合了六十五個人,連同總部的軍法處長朱克沐等人,上了火車,到達瀋陽時,正好張作霖接到郭松齡的通電,一見張學良,跳起來嚷道:“好!小六子,你來幹!我讓給你幹就是了。”
張學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發愣;張作霖仍然跳腳大罵,在座的黑龍江督辦,外號“吳大舌頭”的吳俊升,勸著他說:“大帥,你不能怪漢卿。郭鬼子造反,總要借個名目,他說擁護漢卿,哪裡是真的擁護,漢卿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先就跟郭鬼子拚命了。”
郭松齡生得人高馬大,又跟張宗昌的白俄軍那樣,愛穿粗布野戰服,所以外號“郭鬼子”。吳俊升的話雖不錯,但木本水源,凡事總有個起因,如果不是張學良過分信任郭鬼子,何致於奉軍精銳,全歸他人掌握?張作霖越想越氣,復又跳起來罵道:“小六子,我跟你今生父子,前世冤家,你看你交的好朋友!”
“我跟郭茂宸,今生朋友,來世冤家。”張學良說完,轉身就走。
張作霖大喝一聲:“你去哪?”
“我到前方去看看。”
“漢卿,漢卿!”吳俊升攔著他說:“咱們先商量商量。”
知子莫若父,張作霖知道張學良頗得軍心,一到得前方,很可將被郭松齡脅從的部隊拉了回來。再說,變起肘腋,不叫自己的兒子上前方,又怎能叫他人去拚命?所以他又攔住吳俊升說:“讓他去。”
等張學良一走,張作霖自己來調兵遣將——楊宇霆因為郭松齡指名要消除他,為了緩衝局面起見,徵得張作霖的同意,避往大連;同時打算著到關東軍方面活動。因此,張作霖不得不自己來發號施令。
可是,環顧北大營,將在哪裡,兵在何處?“完了!完了!”六神無主的張作霖勉強定下心來,籌劃應變的措施,跟五姨太秘密商量,決定將能夠調動的現款兩百七十萬元,寄存於“滿鐵奉天公所”,作為逃亡日本的準備。
由於魏益三的計劃受阻,郭松齡倒戈的戰事,不得不由山海關開始,一路勢如破竹,首先被打垮的是張作相的第十五師;傷亡慘重,部隊長只剩下一個少校副營長。接著是韓麟春、遊金純、湯玉麟的部隊,亦都不支,或退或降,俱告瓦解。
在政治方面,馮玉祥、孫傳芳分別通電響應,李景林亦有通電,宣告與奉天脫離關係,並將京奉運輸總司令,楊宇霆的親信常蔭槐,以及兵站司令張宣等人扣留。此外梁啟超的研究系,乘時投機;梁啟超的兒女親家林長民隨同郭松齡夫婦行動。策劃張作霖垮臺以後的奉天政局。
不過,儘管張作霖坐困危城,已在作逃亡之計;張學良在秦皇島旅順一帶棲棲皇皇;熱河的闞朝璽亦有反奉的趨向,看來郭松齡的氣勢如虹。但奉軍中亦有冷眼旁觀的人,認為郭松齡能否成事、頗成疑問,因為他起兵倒戈的動機,值得懷疑,尤其是殺姜登選一事,強烈地顯示出,郭松齡只是氣量狹窄,志在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