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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禪額爾德尼請到杭州主持法會,以致遠道到京,預備參謁活佛的數萬蒙古人撲了個空,衣單食缺,又無住處,極其狼狽,只好由國務總理任上下來以後、一直在北京主持慈善事業的熊希齡出面,募款救濟,造成了極大的社會新聞,而孫傳芳的名氣亦由於這條新聞而遠達華北了。
江蘇人對孫傳芳的印象一直不壞,如今由於奉軍的為禍地方,楊宇霆的狂妄自大,所以一班巨紳如南通的張季直、蘇州的張一囗、泰州的韓紫石。去逛西湖,必訪孫傳芳,抵掌傾談,每每流露出支援孫傳芳驅逐奉軍的意向。
孫傳芳看看時機已成熟;部下的五個師、一個獨立旅,兵強馬壯、足堪一戰,於是秘密部署,借“太湖秋操”為名,對奉軍發動了全面突擊。
首先動手的是李寶章,他的第九師,本是孫傳芳的一個衛隊團,擴編以來,裝備頗為精良,向上海的奉軍第二十師發動攻擊以後,邢士廉稍作抵抗,使即逃入租界。楊宇霆急急下令撤退,並取消上海戒嚴司令部以期緩和局勢,但已不及;盧香亭夜渡太湖,直取鎮江以南的丹陽,截斷了滬寧線,因此,李寶章得以在上海丹陽之間,俘獲奉軍四千餘。
在松江的謝鴻勳,順利進佔上海後,揮師西指,與盧香亭會攻江寧,盧香亭由丹陽向下關挺進;謝鴻勳過傈陽,急攻江寧側背。楊宇霆雖是日本士官出身,但一向扮演政客的角色,面對四面楚歌的局面,六神無主,只有用三十六計中的上計,借督戰為名,棄城過江,往北而逃。
其時孫傳芳已自封浙蘇閩皖贛五省聯軍總司令,派陳儀為第一軍司令,謝鴻勳為第二軍司令,盧香亭為第四軍司令,周鳳歧為第五軍司令,自兼第三軍司令。江寧既下,派他的兩支嫡系部隊沿津浦線,平行北進,不過任務不同。謝鴻勳專追奉軍,盧香亭則在津浦線東側,迎擊張宗昌自濟南派往安徽的白俄軍。
原來楊宇霆一逃,姜登選在安徽亦站不住腳,坐了張宗昌所派的鐵甲車,離開蚌埠,與韓麟春一起出關。張作霖得報大發雷霆,但楊宇霆在奉天所召集的軍事會議上,另有番說詞;由於在包頭的西北邊防督辦馮玉祥與奉軍已由暗鬥趨向於明爭,孫傳芳自任五省聯軍總司令,在杭州調兵遣將時,即有馮玉祥的代表在座。奉軍戰線拉得太長,極為不利;所以他才急急撤回,儲存實力,重新部署。張作霖接受了他的說法,重新擬訂作戰計劃。
新計劃以防禦為主,決定由張宗昌來唱重頭戲,針鋒相對地,派他為直魯蘇皖防禦總司令,姜登選為前敵總指揮,司令部設在徐州;所部直魯軍分為七軍,先成立五軍,張宗昌自兼第一軍軍長;第二軍軍長是老將施從濱,以畢庶澄為副;第三軍軍長孫宗先;第四軍軍長褚玉璞,第五軍軍長許琨。二、三兩軍,不是張宗昌的嫡系部隊,因此指揮便有困難。
防禦分作東、南、西三路,南路津浦線是重心,張宗昌派了他的白俄軍會同施從濱第四十七旅改變番號的第二軍擔當正面,所遭遇的正是孫傳芳的精銳,謝鴻勳、盧香亭兩師,在蚌埠附近已布好了鉗形攻勢的陣地。施從濱的老弱殘兵,自山東袞州、泰安一帶,開到蚌埠,立足未穩,便為謝、盧兩軍自西南東三面猛攻,一戰即潰,蚌埠失守。
白俄軍原負有掩護第二軍之責,但毫無聯絡,各自為政。出發之前,張宗昌除了蒐集洋酒、活羊,大加犒賞以外,特別交代:“只要你們替我拚命打仗,一切由我負責。”因此白俄所到之處,猶如來了一群野獸,好淫燒殺,無惡不作;作戰時赤膊上陣,左手抱酒瓶,右手端著上了刺刀的長槍衝鋒,勢如狂飈,因此孫軍很吃了一些虧,有一團的副團長、營長陣亡,被活捉了五十多人,挖眼割耳,殘忍無比。及至盧香亭大隊開到,集中火力猛轟,一舉殲滅白俄八百多人,活捉三百餘人,孫軍為了報仇,將這三百多人吊在樹上,活活燒死。餘眾潰不成軍,張宗昌賴以起家的白俄軍,從此成為陳跡。
施從濱所部自蚌埠敗後,整軍再戰,施從濱坐著鐵甲車往來督陣;哪知謝鴻勳師的上官雲相團,繞出蚌埠以北的固鎮之後,拆毀鐵路,斷絕了施軍的歸路,盧香亭師的馬葆珩團,在勝了白俄軍後,往前猛衝,施從濱腹背受敵,急於突圍,下令鐵甲車往北急駛,到得固鎮南面,橫跨澮河的鐵橋時,只見橋上擠滿了徒步往北逃竄的部下;鐵甲車若要透過,在鐵軌上計程車兵,不是被輾死,便是掉落橋下的滾滾黃流之中。施從演不忍如此,便命鐵甲車改往南開。
走不到十里路,孫軍馬團,已經衝殺前來,於是鐵甲車復又往北;其時上官雲相率部往南襲擊團鎮,鐵橋上計程車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