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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那種把它丟掉的一族。中國應試教育的缺陷不僅體現在學齡兒童身上,更令人不安的是我們似乎嚴重缺乏學齡前兒童的基礎教育。在我們中國人當下的概念裡,學齡前兒童的教育是完全不被重視的,我們對一個學齡前兒童幼小的生命本質需求也完全是漠視的。我們把他們更像是當作一種玩物,一種在玩耍過程中讓成年人捕捉天真的取樂物件,就像是在養一條可愛的哈巴狗。或者我們就把他們視為自己的一個實驗品,完全根據成人自己的願望來強迫他們接受一種類似雜技團式的訓練。據近日一家媒體報道:上海有一個三歲半的小男孩最近出現了失語症,後究其原因才發現,這位叫童童的孩子從伢伢學語起就被迫接受了三國語言的訓練,他父親叫他美式英語、他母親教他日語,而他的爺爺奶奶則與孩子講國語。就這樣,在“三管齊下”的圍合式訓練中,孩子終於被訓練得不會說話了。有時候想想,我們的很多父母在愛的名義下所做出的舉動是極其殘酷的,我們經常讓那些幼小的生命去承受幾個成年人的集體圍攻,我們的父母經常合起夥來對自己本來就孤獨孩子進行輪番掃蕩,而培養出一個對父母百依百順的“乖孩子”便是如今幾乎所有父母的最高成就和榮耀。
一個被鎖住靈魂的生命
無望地仰視著遙遠的邊際
再高傲的花朵綻放天惑
也誘不動一顆凝固之心
拽著腳鏈穿過深幽之夜
曙光越出額頭卻茫然無視
趙健偉
我們的教育真得病了
近日,北京師範大學教授龐麗娟博士憂心忡忡地向新聞界表示,目前我國的學前教育出現了嚴重滑坡,作為一個國家的教育基礎,學前教育應該得到充分的重視。“有資料表明,從1995年至2001年,全國幼兒園數從180438所降至111706所,減少了;在園幼兒人數從萬降至萬,減少了;特別是3至6歲幼兒園入園率從41%降至34%,已低於“八五”末期的水平。其主要問題突出表現在:各省市學前教育行政管理機構幾乎全部撤銷,幼教組織與管理失去基本保障;許多地方公辦幼兒園被強行改制,幼兒受教育權受到嚴重侵害,甚至在一些地方賣園風盛行,將幼兒園產權變賣給個人;教師的編制、工資、醫療、培訓等缺乏應有的基本保障,特別是佔我國幼兒園教師總數70%的農村幼兒教師,至今沒有解決最基本的身份與待遇問題……”
…引自《北京青年報》
1870年,當中國清末宮廷裡太監還依然十分猖狂的時候,在義大利的安科那,蒙臺梭利已經悄悄地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位日後為這個世界提供了一整套關於兒童學前理論的教育家,她一定不會想到,在一個古老的東方國家裡,居然還有一批人為了進宮做太監而割掉一個男人為之根本的象徵物。然而使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歷史進入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在一個必須以教育為本的年代裡,我們卻在大規模的滅殺蒙臺梭利的夢想。我們正在放棄一個族類共同的生命序曲,我們正在摧毀一個個幼小生命健康成長的心路歷程,我們正在割掉一個民族為之根本的前端教育,我們正在成為一個失去創造力的精神太監者。今天,當我們的國民經濟以每年7%增長的時候,我們幼兒園的數量卻同樣以7%的速度在每年遞減,當我們的國有企業堅挺著國有身份而不惜鉅額虧損時,我們有些地方卻把公辦幼兒園像變賣一個養雞場一樣賣給個人;我們的很多地方政府誰的工資都不敢欠,唯獨可以明目張膽拖欠的就是老師的工資。於是,我們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成為了嚴重的精神缺鈣者,以至於我們很多人日後再怎麼精神補鈣也已經無可挽回地成了精神佝僂病患者。我們正在拿自己的童年拋屍荒野,我們正在切割自己整體相通的精神經絡,我們正在肆無忌憚地為了麵包而毀掉了良田,我們正在孤注一擲地背離人類自身而越走越遠。
然而更讓人感到辛酸的是,一個已經失去童年的人,其命運並不會因為長大了而有所改變,一個從小就沒有機會問出1250個為什麼的孩子,等到他們一旦進了學校就彷彿進了另一所“精神監獄”,因為所有答案是被規定的;螞蟻只能在菜園裡而不能在大樹下;上課時只能手放在背後聽老師講“影子”;牛頓的理論是絕對不會錯的因為他是個偉人;書上說的都是真理用不著懷疑;成功的路只有一條就是考大學其它的都是歪門邪道;幸福的人生就是有房有車還有錢的小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