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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就跟佛蒙特州的農夫差不多——到現在還無法釋懷最初與希爾共事的糟糕情形。“試想一下,一個大塊頭,戴著足有烏龜殼那麼厚的眼鏡片,捲曲的長頭髮一直留到了這兒,還隨著他的步伐晃來晃去,”他衝著自己的肩膀比劃了一下,撲地吐出一口氣,模仿希爾左右搖擺著走了兩步,“他還老是談論中世紀的歷史,用他那帶著不知道是美國,還是加拿大或者英國腔調的英語,滿頭的亂髮就像在腦袋上扣了個煤鬥。查理?希爾就是這副德行。”
希爾有一大堆忠實的朋友,散佈在大西洋的兩岸,他們同樣注意到了希爾身上的這些怪癖,但並不認為這是什麼要緊的缺點。在這些朋友中間,一直爭論個不休的話題是,查理?希爾究竟有沒有可能找到一種辦法,把他身上的自相矛盾之處轉化成優勢,他們甚至擔心,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會不會最終造成希爾人格分裂。“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他,怕他無法控制住內心的矛盾,”一位打十六歲起就與他交情甚篤的朋友說,“他想要做一名牧師,但同時他又時刻準備著衝上去打人、沖人開槍甚至殺人。他的問題已經不是雙重人格,而是多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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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如何想個計策把《吶喊》成功地找回來已經變成了希爾的分內之事。但是在採取實際行動之前,藝術小分隊的探員們還必須說服他們的上司,並讓上司們相信蘇格蘭場介入這起案子是非常值得的。不言而喻,這次的案子對希爾來說是一次挑戰,他會毫不猶豫地投入戰鬥。還有什麼樣的案子能夠比把《吶喊》這樣一件崇高的人類藝術品拯救出罪犯們愚蠢而粗魯的魔掌更有價值呢?那些厚臉皮的官僚們肯定會抱怨說缺乏經費,但那並非問題的實質;真正的問題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笨蛋們自己花錢如流水。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希爾與蘇格蘭場裡的長官們互相不對眼,而這種情況越發讓希爾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在希爾的身上有一股子本應屬於青春期孩子們的衝動,這使得他敢於頂撞任何一位與自己意見不同的人,完全不管自己的職業生涯是否因此會受到影響。
愛倫?坡曾經寫過一篇小故事,叫做《乘張的小淘氣》 (另一種譯名為《心理障礙》),講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強迫性的衝動,明知道什麼做法是最符合我們自身利益的,但偏偏就是要對著幹。當領導表示友好時,我們卻翻白眼;應該發表讚揚的時候,我們卻在竊笑;而撒個並無惡意的小謊就可以簡單地把事情應付過去,讓所有人皆大歡喜的時候,我們會不假思索地說出真相。“在某種情形之下,”愛倫?坡寫道,“這種想###變得完全不可剋制。”這種乘張的淘氣舉措在查理?希爾的身上持續發作,就如同有個淘氣的小鬼一直寄宿在希爾的肩膀上。
7 編劇(2)
在所有的問題當中,官僚主義作風是最讓希爾出離憤怒的。用希爾的話說,很多領導都是“怨天尤人、辦事拖拉的蠢才”,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到處添亂,礙手礙腳。他們打心眼兒裡希望撇開《吶喊》的案子,讓別人為這事兒忙活去吧。
重任落在了約翰?巴特勒的肩上,作為藝術小分隊的主管,由他來向上級兜售這項任務。他會真誠地跟上級爭辯說,藝術犯罪越來越具備國際化的特徵,因此更加需要跨國合作加以打擊,但即便如此,想要說服上級領導同意介入此案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如果與罪案相關的一系列國家中牽扯到了英國,說服領導的工作就會變得容易許多。“巴特勒必須要做的,”藝術小分隊探員迪克?埃利斯說,“就是說服倫敦大都會警方的高層官員,讓他們同意花費人財物力去調查某件案子,目的是幫助別人尋回財物,”說到這裡,埃利斯提高了嗓音,他的語氣裡既有幾分讚許,也帶有幾分懷疑,彷彿一位體育評論員正在描述花樣滑冰選手剛剛完成的三週跳,“即使這件事過去、現在、將來跟倫敦都沒有任何關係。”
經過過去這些年的實踐,藝術小分隊的主管們——這個職位絕大部分時間裡都由男性擔任——已經深刻地認識到,沒必要向他們的上司透露太多的案件細節,免得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我們習慣於告訴他們某些既成事實。”埃利斯說,在1989年到1999年間,他曾經主持藝術小分隊的工作。“通常情況下,在我們已經下定決心要進行調查,並且已經為追查案犯開過幾次會之後,我們才會向領導請示。基本上我們都是按照這樣的流程著手處理案子的。然後呢,既然我們已經動手操辦,領導們也就沒有什麼選擇餘地了。”
埃利斯仔細描述了他最喜歡的向領導們做請示的方法。一開始,先要說到大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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