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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和法印戰爭。再往前數,就會有點兒含混不清了,但是希爾家族第一位當過戰士的祖先,曾在1400年前後參加過爆發在蘇格蘭的一起小規模的戰爭,甚至在《切維?切斯之歌》中露了一小臉。希爾興致高昂地引述其中的字句:“好侍從威德靈頓,就算雙腿被砍斷,就算心情悲痛,也要用殘肢行走。”
在駕車外出的途中,只要看到了讚頌落難英雄的碑記或者銘文,希爾肯定會急剎車,停下來大聲誦讀碑記上的文字,他還時常會在戰士公墓裡滿懷哀傷地做一次巡遊。他反對越南戰爭,但是他渴望冒險,不懼危險。況且在他看來,只要戰事一開,把當兵打仗的責任都交給窮苦人是不公平的。在“一知半解的理想主義思想”的挑動下,希爾放棄了已經上了兩年的學業,跑去參戰。“不管怎麼說,我當時確實是個一知半解的學生。”希爾歡快地說。
希爾是他所在戰鬥小組當中唯一的大學生,其他人要麼是窮苦的黑人,要麼是來自鄉下的白種人。在這個戰鬥小組全部十五人當中,有十二人戰死或者負傷。希爾則在這次叢林冒險中全身而退,並且體會到了在戰火之下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同時也學會了如何獵殺融入了夜色中的敵人。
更重要的是,希爾懂得了一些關於自己的道理,而那也是他非常渴望瞭解的。報道伊拉克戰爭時陣亡的美國《大西洋月報》記者邁克爾?凱利曾經說過,許多男人“一生當中竭盡全力想要求得一個答案:自己究竟有多麼勇敢?戰爭給了這些人獲取這個答案的特別機會……這個問題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只能你自己來解答,它擺在你面前,也擺在其他每個人面前。這很有趣,因為你知道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懷有這樣的疑問,正如你自己懷有疑問那樣。而一旦你瞭解了答案,你就能夠終生牢記”。
凱利說的話或許是對的,並不是絕大多數男人都想要知道自己有多麼勇敢,但希爾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充滿了渴望。儘管他經受了這次自我考驗,可還是沒能在成功之後感覺安逸。事實證明身體上的勇猛只不過是個簡單的事實,就像身高六英尺或者長著褐色的頭髮一樣,而精神上的勇氣——在面對反對意見時候遵從自己的良心——才是更珍貴的,也是更讓人仰慕的。很顯然,凱利的問題是個錯誤的命題。
在越南,希爾多次面臨道義上的抉擇。在突襲了敵人的一座營地之後,希爾和他的兩位同伴發現這座營地是已經廢棄的,裡面只有一個受傷的老頭兒,估計是為北越部隊充當嚮導,帶領他們穿越山區的山地居民。希爾的兩名同伴想要開槍打死那個老頭兒,但希爾插手阻止,救下了老頭兒的命,最終一位上尉調來了直升機,把老頭兒疏散。那兩位士兵當中的一位惡狠狠地警告了希爾,下次再有戰鬥的時候,當心看好自己的身後。
服役期滿以後,希爾離開了部隊,回到了他在華盛頓特區的家。這個時期的他感到無所適從,他的頭腦很冷靜,卻為自己在戰爭中看到的一切感到沮喪。對於未來,他沒有任何計劃。如果說是藝術救了希爾的命,應該也不算太過分吧。
“那時在國家藝術畫廊,每個週日的早上都會放映肯尼思?克拉克①製作的系列專題片《文明》,”希爾回憶道,“晚上我在那裡當安全警衛,但我醒得很早,我會緊緊地盯著大螢幕看,就像被催眠了一樣。我喜歡那部片子,它開啟了我的眼界。以前我就已經看到過很多藝術品,我的母親曾帶著我和我的姐妹們去過佛羅倫薩,去過華盛頓的國家藝術畫廊,也去過倫敦的國家藝術畫廊,我還去上過藝術課程,但我從來沒有就藝術問題接受過系統完整的教育。
“那時的我剛剛從一年的叢林戰爭中擺脫出來,是藝術,讓我重新融入了文明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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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編劇(1)
過了好些年之後,希爾才終於想到要把他對於藝術的熱愛轉化為一項職業。在這一過程中,希爾幾乎嘗試遍了各種可能的工種。離開越南以後,他先是做安全警衛,然後在喬治?華盛頓大學攻讀歷史,隨後他贏得了富布萊特獎學金,到都柏林的聖三一學院進修,接著是在貝爾法斯特做高中教師,到倫敦研究神學,後來又加入了倫敦警隊。這份警察的工作最終給他提供了成為便衣警察的機會,並且是以偵破藝術品罪案為主要工作職責。
希爾是個非常不符合傳統的警察。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英國警察看上去都還酷似從吉爾伯特和沙利文①舞臺劇裡走出來的人物。頭上頂著高高的頭盔,胸前掛著一隻大約一英寸長的銅哨子。一位來自諾福克郡的鬚髮斑白的老警察——脾氣、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