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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徑直揚鞭抽去,喝罵道:“錦衣衛辦差,沒有見識過嗎?還不把馬牽去喂草料。”
一眾錦衣衛甩鐙下馬,鬧哄哄地往店裡擁。店小二摸著紅腫的腮幫,戰戰兢兢地答應,見囚車還暴曬在外面,便招呼幾個夥計,要連馬一起移到簷下。卻聽一聲喝止:“囚犯就擱在外邊,不要亂動!”
只見那個年輕人正站在門口,目光冰冷,梭巡掃視。雖然是盛夏的天氣,夥計們卻如墜冰窟。
鐵甲耀龍城 2
酒肆店面並不大,只擺了七八張方桌。屋簷窗格的罅隙間不時有熱浪滲進,並不比外面好多少,但避開了毒辣的日頭,眾人不禁精神一振。
十數個番人佔去了三張桌子,對於眾人的到來,並不作答理。最裡頭的櫃檯坐著昏沉沉的掌櫃,細眯著眼,一副老花鏡直要掉到鼻樑上。直到小二過去喚了聲,才醒過神來。
葉大飛上前不耐煩地吩咐:“吃的喝的且不忙上,先去汲幾桶水來,讓爺們洗漱一番。”這正合了眾人的意,一齊催促。夥計們卻沒有動,只是拿眼望向掌櫃。
“不是小人為難各位軍爺,這可真的難以從命。誰不知道進桑拓原後,水可比金子還貴,喝尚且不夠,可沒有給各位軍爺洗漱的寬裕。”掌櫃慢條斯理地答道。
“那就把別人喝的都騰出來!”年輕的統領皺眉道。他生性愛潔,每到客棧住下,總要先洗漱一番,否則全身都不舒服。
掌櫃搖頭道:“這點恕難從命。”統領嘿聲冷笑,倏地一鞭揮出。鞭勢如若閃電,眼見就要抽上掌櫃,但電光石火間,卻被兩根發黃的手指分毫不差地捉住。
一眾錦衣衛聳然動容,自問絕不能這般輕描淡寫地接下。但是這邊城塞外的老掌櫃卻做到了。
統領喝了聲好,持鞭的右臂一掙,千斤巨力湧將出去。出乎他的意料,那兩根細長髮黃的指頭巋然不動。
“本座在京城中,也未見過你這般桀驁不馴的刁民。莫非是韃靼人潛伏進來的奸細?”統領冷厲地問道。他知道自己這襲大紅袍子的威力,許多武林耆宿見到也不得不紆尊屈貴。
“小人在漠北經營酒肆,也有數十年光景,從沒見過這般蠻橫的客人。莫非是魚肉中原、飛揚跋扈的錦衣衛?”老掌櫃不緊不慢地反問。
統領微微一笑:“能這般謬讚錦衣衛的,大明朝的疆土內恐怕只有閣下一人了。”他一頓,臉色沉若死水,“只是閣下可知道錦衣衛的袍子為何是紅色的?”
老掌櫃細眯著眼,並不答話。
“不知道嗎?本座便告訴你,那都是用人血染紅的。”他的聲音才落,一眾錦衣衛便鏘地拔出腰刀。森然的刀刃畫過一道道雪亮的弧,��撕�飩��葑印<父齷錛埔丫�諫��⒍丁�
一觸即發的時候,卻有一聲喝止傳來。馬傑越眾而出,示意眾人放下兵刃,對統領低聲道:“這掌櫃看來是個不易與的角色,若真鬧起來,我們雖然不吃虧,但清水補給卻要受影響。不如同他商談一番,興許有轉機。”
他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謙恭而又精明。統領也不想與這位莫測高深的掌櫃翻臉,再加上馬傑此時出面,倒委實找不出推拒的理由,只能將手一擺,令眾錦衣衛退後坐下,自己也就近尋了個位子。
馬傑向掌櫃拱手笑道:“不知掌櫃如何稱呼,以尊駕的身手,如何會在這塞外窮地方經營酒肆?”掌櫃淡然應道:“這龍蛇混雜之地,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待的。倒是軍爺們突然出現在這荒蕪地方,才叫人吃驚。”
馬傑啞然笑道:“掌櫃這針鋒相對的脾氣讓人欣賞。好吧,一分錢一分貨,我需要三桶清水,掌櫃但開出價碼來。”
老掌櫃嘿然一笑:“桑拓原中水比金子還值錢,別的地方是按車計,我這兒可是按碗算,只怕軍爺不願做這筆買賣。”馬傑搖頭笑道:“天下間,錦衣衛買不起的東西還屈指可數。”
老掌櫃看了他一眼,低頭撥動算盤珠子,飛快地道:“景德鎮制的瓷碗,一碗水三錢銀子,一隻木桶能盛五十三碗又半,我這裡給軍爺些便利,便作五十碗算,剩下的幾兩銀子便饒你。”
話音才落,已有不少人怒罵出口,只差又拔刀子。統領冷笑看著二人,不置可否,他平素將馬傑壓制得厲害,此刻倒要看他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馬傑不動聲色地掏出兩錠銀子,往結實的梨木櫃臺按下,銀錠悄無聲息地沒入。這一手非要深厚內功不能為,也是軟硬兼施的意思。他們錦衣衛並非不能奈何他。一眾部屬紛紛喝起好來,喝彩聲要比尋常響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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