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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卻是心中一凜,這馬傑平素韜光養晦,總是一臉祥和,想不到手底下這般硬扎。真要過招,也不是容易分出勝負的。
老掌櫃也不取銀子,似乎並不在意馬傑的示威,一揮手令夥計們取水去了。
鐵甲耀龍城 3
眾錦衣衛分散開來,佔了餘下七張桌子。梳洗過後,眾人都精神許多,此刻正就著風乾野味飲著塞外獨有的酸奶酒。也許是地理便利的原因,酒並不比清水貴多少,眾人也就坦然接受了。
馬傑則坐在櫃檯邊,與掌櫃搭腔。兩人漫無邊際地扯著,其實在旁敲側擊對方。“夏天沙大,冬天風冷,都不適合過這桑拓原。眼下立夏已過,天氣越發熱得難受。依小人看,倒不如重回大同,然後繞道向北,不要經過沙漠,一樣可以到草原上去。”掌櫃建議道。
馬傑苦笑道:“在下早就聽說過這桑拓原的厲害,但是差事緊迫,可沒有這些餘裕。否則哪能讓兄弟們受這些活罪。”
掌櫃試探著問道:“眾位軍爺可是要押解這韃子到草原上去?”馬傑警惕地道:“掌櫃憑什麼說這囚犯是韃子?”
老掌櫃不以為意,道:“去歲土木堡變故,韃子揮師入關,雖然佔了不少便宜,京師一役中卻吃了大虧,被虜了不少人。小人常要到百里外的市集補充貨源,時常見到官軍押解著俘虜到草原去交換人質。這次竟要勞動錦衣衛軍爺親赴,外頭這韃子的來歷不小吧?”
馬傑突然沉下臉,道:“掌櫃可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單憑方才這句話,就能論你刺探軍機之罪。”
老掌櫃一怔,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軍爺說得是,小人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您大人大量,還望多包涵些。”
馬傑緩聲道:“我與掌櫃也算投緣,若是別人,就沒有這般好相與了。”他一頓,道,“掌櫃在桑拓原多年,可知這一路西去有取水歇腳的地方嗎?”言語之間,他已經給掌櫃戴了頂帽子,似乎不詳盡答來,便對不起這投緣二字。
掌櫃皺眉道:“西去便是死亡沙海,一路黃沙漫漫,可真沒有休憩補給的地方。中途倒是有一座小綠洲,不過有韃子駐紮。不是小人饒舌,軍爺們便這般入沙漠,且不提清水,只怕馬兒到中途就要吃不消。”
馬傑指著酒店中的番人,問道:“這群番人不也是要穿過桑拓原嗎?”掌櫃苦笑道:“他們世代與風沙為伍,除了適應氣候外,也積累出了一套辦法。譬如以駱駝代步、備足清水,這些都不是軍爺們能比的。”
他們正說著,那群番人起身出了酒店,餘下一個老番頭來會賬。夥計從屋簷下牽出十數匹駱駝。這群牲畜在烈日下不顯絲毫疲態,一身細毛反而油光發亮。它們從容地邁著步子,掛在脖頸間的風鈴受到震盪,格外悅耳地響著,為這白光熾烈的沙漠注入一絲清涼。
囚車依舊暴曬在烈日下,車肱間慘厲地錯裂開幾道紋路。囚犯木然端坐,若不是眼珠間或一轉,只怕會被誤認成一截朽木。
那群番人正要離去,突然躍下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持著水囊行向囚車。寬大番衣掩不住窈窕身姿,在烈日黃沙中,她便如水仙花一般靈秀。原先雜處一起,還看不出其出眾,現在踏沙而行,竟似天仙一般的人兒。
眾人雖久處中原繁華之地,卻也少見這般秀色,一時間不由得怔住。
突然的靜謐,將陷入沉思的統領攪醒。他循著目光望去,也不由得一怔。在這黃沙漫漫的世界,熾烈白光將一切照耀得單調枯燥,現在突然出現這麼個鮮活的女子,色彩似乎立刻豐富起來。
那女子行到囚車前,似乎輕嘆了聲,徑直將水囊解開。汩汩清水在陽光下泛著剔透的光,清澈落下。然而囚犯卻依舊木然,絲毫感受不到滋潤。一革囊水傾完,他也沒飲進半滴。
眾錦衣衛見那女子竟敢喂囚犯水喝,心中好生為難,這可是犯禁例的事情。只好向統領看去,卻發覺他也正望著那女子,眼中異彩漣漣,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那少女見囚犯不飲,只好搖頭苦笑,將革囊扔在沙地上,往回行去。風鈴的悅耳聲中,駝隊迅速地向沙海遁去,最終沒入白光氤氳中。只剩下那淺淺的一溜蹄印,提醒著酒肆眾人,方才有這麼一個色彩鮮活的女子。
錦衣衛緩過神來,其中一個喃喃罵道:“真是邪門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會有這麼漂亮的妞,白便宜了外頭那韃子。”另一個接道:“你不會窮心未盡,色心又起了吧!”眾人發出曖昧笑聲。
馬傑笑道:“塞外竟有這般人才,著實叫人驚豔一回。方才看他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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