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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白四爺,他便自謀生路去了。
。 想看書來
差點被撐死的二哥
這個人姓什麼叫什麼?早記不住了,只知道繼圓小時候管他叫“二哥”。
這位二哥自打去了白四爺的府上以後,便沒什麼音信往來,只是隱隱約約地聽說此人好賭,倒也不是什麼大賭,最多賭只雞或一口袋棒子麵之類的玩意。某一年的正月,這位二哥突然露面兒了。
那天繼圓在衚衕口的一塊空地和小夥伴們玩彈球兒,老遠看見二哥過來了,他腆著個大肚子,叉巴著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到了跟前一把就將繼圓給拽住了,叫道:“小六子!(在白家門的大排行中,繼圓行六)快去叫三老爺來,救救俺吧……”嚇得繼圓趕忙回去叫人,等大人們出來了,這位二哥已然是走不動道兒了,一屁股就癱在了地上,人們又一次把他給架進了正屋。
那時候白家門的正屋相當氣派,講究是“滿堂紅”:聯三的紫檀案子,案前是紅木八仙桌,桌邊是一對靠背上鑲著大理石芯兒的紅木太師椅。
在平時這椅子除了白三爺和三奶奶之外沒人敢坐,這會也顧不得這些個規矩了,二哥被人扶著,在太師椅上慢慢兒坐下來,已經快說不出話了。
人們急赤白臉地問他:“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呀?”
二哥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講:“三老爺子……救救俺吧,俺要活不成啦……”說著話就往椅子下邊出溜。
“你彆著急,慢慢兒講!”人們趕緊扶住他。
二哥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俺……對不起三老爺子,俺在鄉下做了個小買賣兒……賠了本錢,沒錢還賬了,就和一個財主打賭……讓驢日的們給坑慘啦!”
大家就問他:“你打的是什麼賭呀?”
“俺……俺實在是沒出息!人家說要是賭贏了……就……” 二哥狠狠抽了自個兒一個嘴巴。
大家都急了:“快說!你賭什麼啦?”
“我賭……賭吃一百個元宵!”二哥說。
大夥忙問:“你全都給吃啦?”
“吃了八十六個,再也下不去了……我……快不成了……難受……”二哥張著大嘴喘息。
聽完了二哥的話,可把大傢伙給氣著了,您說他這不是活該找死嗎?想想看,人的肚子能有多大,八十多個元宵吃進去了,往哪兒擱呀?
眼瞧著二哥真的就快不成了,耳朵邊兒發乾,抬頭紋開散,眼角兒都耷拉了。臉上就更甭瞅啦,工夫不大已經變了三回色兒,越變越就往死人那兒靠。
看得出來,這快要被撐死的人,大概比餓死鬼還要難受。
那也得救他呀!據說夢璋當時請來了京城裡的某位名醫,先生看了以後說,這主兒八成是不行了,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先生的方子是,趕緊找一個陳年的老倭瓜,把瓤子掏出來熬水,趁熱給他灌下去,如果能排洩就還有救,排不出來就“吹燈拔蠟”了。
人們只好照方抓藥,熬了一鍋的老倭瓜水,變著法子給他灌了下去。然後,大傢伙連攙帶抱的將他安置在繼圓的床上。二哥被脫了個精光,後背上墊了幾個蕎麥皮枕頭,叉著兩條腿,在繼圓的床上哼呀咳呀地叫喚。
您說這事兒巧不巧?該著他白繼圓倒黴,不早不晚非得這時候回自己的屋裡取彈球兒,這彈球兒偏偏又放在床鋪底下的一個雪茄盒子裡。
就在繼圓伸手到床底下夠彈球兒的工夫,只聽見二哥的腹內“鼓聲大作”,緊接著是一串屁連著另一串屁,震的床屜子直顫悠,把繼圓都給震傻啦,抱著那盒子彈球兒就愣住了。
再往後二哥是上吐下崩,甭管“吐”出來的還是“崩”出來的,不是元宵皮兒就是元宵餡兒!嚇得繼圓撒手就把盒子給扔了,彈球兒撒了一地,和那滿世界的元宵渣滓粘在了一起。後來繼圓說,當時他的感覺是,“都快噁心死啦!”
然而,這個可人疼的二哥卻得救了,為了感謝白家的二次救命之恩,他從此金盆洗手,不再提半個賭字兒而且說死說活非要改姓“白”不可,以後就一直跟著夢璋做事。
夢璋死的時候,據說有個人哭得特別傷心,扯著個大嗓門兒,拉著山東腔,這主兒就是二哥。
當年二哥獲了救的時候,只有繼圓一看見他就偷著咧嘴,因為這事兒之後讓繼圓落下了兩個毛病:
第一是從此不能再和人家玩彈球兒了,一玩準輸!
第二是最怕過正月十五,再好的元宵說出大天去也就嘗一個倆的,稍微多一點兒就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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