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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
誰都知道,這位二哥其實跟我們白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是要飯的出身,並且“當過”倒臥,屬於真正受苦受難的勞動人民。
“文革”之中不知怎麼著這茬兒又被我爸給想起來了,因此,他的名字在當時就寫進了我們家所有人的履歷之中。
說起來我爸也忒損了點兒,這故事就是在飯桌上吃元宵的時候他講給我聽的。好在沒太影響我對元宵的胃口,倒是永生難忘——我曾有過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二大爺,在萬惡的舊社會里,因為打賭,被地主老財用一百個元宵給“剝削”了一回。
誰往夜壺裡放了蠍子
日偽時期,因為夢璋拒絕做事,生活上就斷了生計來源,從此家道中落,只能是坐吃山空。好在二姐繼蘭嫁給了當時的東北軍閥馬占山之“王牌旅”旅長吳松齡的兒子,也算是大戶人家,多少能給孃家一點接濟,白家也只是勉強度日。
於是,繼圓就從一個“受氣”的少爺,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窮小子,和貧民子弟一起,在一所叫“司法部街小學”的學校裡讀書。這學校裡有個日本教習,據說還是個女人,整天教他們學日語,繼圓和幾個要好的同學特別討厭說東洋話,就變著法子耍弄她。
那時候規定學生見了日本教習要鞠個大躬,同時用日語喊:“先生,您好!”
繼圓就喊:“孫子哎,我哈腰狗砸你媽死!”
日本女教習把繼圓叫過去說:“白桑,你地發音地不對,先生應該是‘森塞’,不是‘孫子哎’。回去地好好地練習!”
第二天一見面,繼圓仍舊衝她喊:“孫子哎,我哈腰狗砸你媽死!”
這女人可能是聽著不太順耳了,就找來個中國老教員偷聽,當繼圓再喊“孫子哎——”的時候,那中國教員上來就給了繼圓一個大嘴巴,說他是“存心犯壞”,末了還罰他站了一堂課。
這位中國教員本來是一個迂腐不堪的清末貢生,小辮兒還沒剪利索,就忙著巴結日本人,繼圓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老雜毛兒”,並且恨他勝過了恨那位日本教習,於是就把目標對準了他。
這位老雜毛兒沒有家室,老光棍一根兒。他有一把灰陶燒製的夜壺,擺在屋子裡邊嫌臊,所以白天總是放在窗臺兒上“曬太陽”,晚上為了用著方便,就再把它“請”到被窩旁邊。
繼圓找來了一顆釘子,費了好大的工夫把夜壺的底上給鑽了個眼兒,然後唧咕出一點兒尿來,和了一摳摳兒泥,再把那個小釘子眼兒給堵上。
繼圓就跟同學們打賭說:“老雜毛今天夜裡準得尿炕,你們信不信?”第二天,老雜毛兒果然把褥子給晾出來了,上邊是一大塊溼乎乎的“地圖”。
原來那夜壺底上的釘子眼兒白天被凍上,晚上熱尿一灌進去就化了,連湯帶水兒的順著小窟窿眼兒往外滲,不一會就是一大片。
繼圓把謎底抖摟出來之後,都快把大夥給樂瘋啦!惹得老雜毛兒提溜著教鞭前來算賬,叫喊著:“你們說!是誰在先生我的溺器上做了手腳?”
大夥誰都不承認,於是就排成了一行都得把屁股撅起來,每人打十下。
到了繼圓的身後,他掄圓了胳膊打了二十下,繼圓便質問他:“你憑什麼多打我十下?”
“臭小子哎,你屁股上都長牙啦,數你最壞!不打你打誰呀?”那老雜毛兒盯著繼圓屁股上的補丁冷笑道。
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事兒就是繼圓乾的,只是沒抓著證據,不好從重發落。
挨完打之後,繼圓拍拍屁股走了,跟沒事人兒似的。同學們都過來就合他,問他疼不疼?繼圓心想:“這算個屁呀!我從小捱打挨慣啦,什麼樣的傢伙什兒沒捱過?可有一樣,我媽打我成,他打我?姥姥哇!咱們走著瞧吧!”
沒過多久,那老雜毛兒又換了個搪瓷做的新夜壺,綠了吧唧的王八色兒,口上還加了個木頭塞兒,雖然沒人能夠再給這樣的夜壺鑽眼兒了,可不知道是誰,悄悄的在裡邊“養”了一窩蠍子。
據說某天的半夜三更,在他撒尿的時候,蠍子們一點都不留情就把老人家的“買賣”給蜇了。
您就不用追問這事兒是誰幹的,反正幾天之後,繼圓便被學校勒令開除。
。。
日本時期的“獻銅”“獻鐵”
繼圓一天天地長大成人,五官長相頗似其父夢璋,可脾氣卻越來越往白三奶奶那兒靠攏,點火就著,而且是天不怕地不怕。
北平淪陷時期,日本漢奸到處搞“獻銅”、“獻鐵”運動,不論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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